屈原是中华民族的公有财富,是我们倾心向往的精神家园。在“春秋”群雄并起的特定历史环境中,爱国诗人屈原以国家民族大义为重,置身抗秦前线。在郧阳历时6年的生活印迹,至今还依然留存在秀丽的郧山汉水之间。
一、秦楚“丹阳之战”与屈原“流放汉北”的历史贡献据《史记·楚世家》和郧阳史志记载,公元前312年秋天七月(楚怀王十七年)秦楚会战于今郧阳与丹江、河南淅川县交界的楚国故都丹阳。楚军大败,秦军斩杀楚军士卒八万;俘虏楚国大将屈匄,裨将军逢侯丑等七十余人。遂夺取楚国汉中郡。至此,郧阳所属的(包括今竹山、竹溪、房县、保康、郧西、陕西省白河县在内的)上庸六县沦陷为秦的属地。《郧县志》中也有“遂贿于秦”的史料记载。丹阳之战后,楚军的惨败,引起了楚国朝野的动荡和屈原“联齐抗秦”国策的受挫。楚怀王的恼怒更加引发了亲秦派令尹靳尚,公子子兰和怀王宠姬郑袖对爱国诗人屈原人身的诋毁。
至此,时年35岁的爱国诗人屈原,在国家和民族利益面临危难的时刻。以文人志士特有的襟怀和担当,置个人生死于度外,亲赴抗秦失地前沿的郧阳。召集郧阳山区,汉水沿岸,当时已和楚国熊姓、姜姓氏族有血源关联的麇、庸、绞、漻等被称作“百濮”的部落方国,安抚民心,聚集力量,收复失地。以支持和配合怀王以洗雪“丹阳之战”之耻的秦楚“蓝田战争”。
透过历史的封尘面纱。在诸多的古史典籍中,爱国诗人屈原在民族危难的时刻置身郧阳,身赴险境的英勇壮举。在展示诗人救民于水火,救国家于危难的文人志士的责任担当和忠贞情怀的同时,也显示出昏庸的怀王,为归避朝野纷争,委派屈原远离朝野的侧隐之心。至于屈原受怀王委派、身赴郧阳是否“流放”一说,史学家郭沫若在《楚辞·注解》一书中已有了明确的概论:“怀王时期的屈原不曾流放”。而今,在屈原的作品《抽思》中,对于秦楚“丹阳之战”后,屈原置身郧阳,亲赴抗秦前沿的重大历史事件,在中国历史的史册中,也已经成为了史学家不可争辩的历史事实:“有鸟自南兮,来集汉北”,“好姱佳丽兮,牉独处此异域”。
这里的“异域”,一是指当时只和楚国有联姻通婚关系,而没有被楚文化同化的郧阳所属的麇、庸、绞、漻等古苗原始方国部落。他们属于汉江流域中,已进入农耕时代,靠耕、读、渔、猎为生,同时具有古苗神农血统的“百濮”氏族部落。在周天子井田制度封分时,尚不属于封分给楚国的管辖疆域。是楚国熊姓氏族的附庸方国。相当于今“郧”字的“员”和“邑”,这里的“邑”是指城池的城垛,象形字。在周天子封建礼制的束缚下,楚国的国都“郢”城主宰下的“郧”地,必然被称之谓王城下的边城。是庸地。二是指当时已被强秦掠夺占有的郧阳上庸所属地区。屈原作品《抽思》中的“长濑湍流,沂江潭兮”。也正说明了屈原逆江而上,沿途道路的险恶与艰辛。这里已映证出了当时汉江中游下段郧阳水域滩险水急的地貌特征,衬托出作者临危赴难,面临危局的险恶政治环境。“彽徊夷犹,宿北姑兮”。这里的“彽徊”是腑身下情,往返巡迴的意思。屈原在《离骚》中曾有“帝高阳之苗裔兮, 朕皇考曰伯庸”的诗句。表明了屈原自己身世的高贵,是高阳帝鬻熊,祝触氏古苗的后裔。现在又以楚国贵族三闾大夫的身份来到了已经沦陷于秦的被称作“夷犹”的楚国附庸失地。所以被称作“彽徊”这是作者对当时郧阳所属地域的蔑称,有历史的局限性。“宿北姑兮”是指借宿在被称作“北姑”的和楚国熊姓氏族有联姻关系的被称作“百濮”的卜姓氏族部落里。
春秋时代曾有诸多的部落酋长,为了联姻结盟的需要用“和亲”的方式把自己氏族中的女子外嫁给其它部落的酋长为妻,以形成政治军事的同盟。这里的“夷犹”是对不开化,不是正宗熊姓皇族血统部落的蔑称。
据《中国姓氏大全》考证,“北姑”通假“百濮”是“卜”姓的缩写。古代是汉江流域一带祝融氏炎帝部落古苗的后裔,与楚国的皇族“熊姓”分支“屈姓”有联姻的血缘关系。所以被称作“北姑”。也就是楚国的熊姓女子远嫁给楚国最北边,以农耕为业;靠占卜预测天象变幻为生并会祭神驱鬼的卜姓氏族部落。由此可见,屈原《抽思》中的“北姑”,既“百濮”中已进入农耕时代的今杨溪铺镇青龙泉文化遗址中的卜家河村。其土肥水美的人类生存居住环境正是屈原置身郧阳,作品《抽思》中所述写的“北姑”居所,是中国青龙泉遗址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见丹江口市沧浪地非遗文化项目申报书)。
据相关史料记载,公元前306年,(楚怀王二十三年)爱国诗人屈原在郧阳带领上庸六县军民。历经六年的斗争实践,亲赴抗秦失地前沿,召集民众,安抚民心,聚集力量,收复失地。并因势利导的利用多变的有利政治环境,激励郧阳人民的抗秦斗志。最终迫使强秦于楚的郢都城下(今宜城的黄集,钟祥地区)与楚国签订了以归还郧阳所属的上庸六县为主体的“黄荆之盟”。至此,郧阳所属的上庸六县人民又重新回归到了楚国怀抱。这一历史重大的贡献是爱国诗人屈原把忠贞爱国的志向付诸历史实践的重大成果,是突出屈原文化特色的重大历史特征。在这一重大历史事件背景下,时年41岁的爱国诗人屈原又重新回归到了楚国的都城——郢都,重新回到了怀王的身边。
二、屈原在郧阳山水文化中留存的历史印迹秦楚丹阳之战后,屈原置身郧阳历时6年的生活印迹是我们研究屈原文化,突现郧阳文化区位特色,服务地方生态文明建设,促进社会文明发展的精神财富。1、忧国愤兮,写《国殇》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伟大的诗人屈原在这里正视了“丹阳之战”中楚军失败的历史原因。在极力颂扬楚国战士为国捐躯英勇奋战的同时,又针砭时弊,指明了战争的失败不在于战士的作战不英勇,不在于武器装备的不精良,而在于宫廷的腐败和将帅的无能。这一严酷的历史现实在诗人的笔下,楚国战士为国捐躯,慷慨赴死,奋勇杀敌,英勇就义的精神风貌,油然而展现于历史的天际之间。而今,郧阳地区至今还广泛流传的农历七月十五被称作“鬼节”的祭祀节日以及屈原作品《九歌》中的“招魂曲”和山民中传唱的《待尸歌》,都是屈原怀念为国捐躯战士亡灵的文化展现。郧阳古代《郧县十景》之一的“柳陂社鼓”是郧阳人民祭鬼招魂的文化习俗。每年农历七月十五这天,郧阳山区汉江沿岸的百姓都争相捐献祭祀钱财物品,沿江河两岸燃放竹排巴茅烟火,聚集无儿女的人家和子女夭折的人家凑钱捐物,聘请阴阳先生敲锣打鼓,唱“待尸歌”超度为国捐躯的远离楚国故都的将士亡灵,为其招魂。以期待家族子嗣的延续平安。这一带有封建迷信色彩的民间慈善活动,至今已经相传已久,已和当地乡民的生育儿女文化习俗紧密融合在了一起。至今柳陂的广施山还存有专门祭祀亡魂野鬼的庙堂遗址。
2、励民心兮,植古柏。秦楚丹阳之战后,屈原身赴郧阳失地,以传播汉江流域神农文化为主体,大力推行神农图腾文化,召集失地民众奋起抗秦。做到逢山必植柏,遍地播荆条,用茅窝的斑茅酿酒。用安阳盛产的红土、草木灰涂面,用木碳描眉,以雉尾作为头饰,以荆杖桃木为刑具驱鬼。“宁作楚鬼,不当秦民”。
以此区别强楚与秦地的地域标志,大力推行荆楚图腾文化和生活习俗文化的建设,形成了郧阳地区特有的“秦槐,楚柏”地域文化特色。至今流传在百姓之间的被称作农历二月二“龙抬头”的农耕图腾文化和被乡民称作“牛王会”和“龙王会”的行会帮会文化。以及今安阳横山,寨沟村的凤岭山,俗名“石鸡山”,瓦庙的庙会文化,都是以倡导“楚人崇凤”的方式召集民众奋起抗秦的历史文化遗存。在当时以农耕文化为主体的封建井田时代,各个氏族部落的酋长均担任行会帮会的会首,以此形成了农业经济和军事斗争的结盟实体。现今郧阳山区遍野丛生的荆条灌木。据《楚居》记载:是当年楚国国君鬻熊的母亲妣历生子时因为难产,巫师剖腹后用荆条将妣历包裹掩埋的缘故。因此,楚人的后裔相继把种植荆条灌木作为祭奉始祖的习俗。也是祈求楚国繁衍生息的象征,受到楚人崇高的礼遇。是祭祀文化中不可缺少的焚烧用具,当时的荆条和斑茅一样都是被当作为贡奉周天子的贡品。至今郧阳所属的安阳镇“楚华寺”和延绵至荆襄、河南的郧山古道中,现在还留存的千年古柏和遍野丛生的荆棘斑茅灌木,都是这一时期屈原置身郧阳召集民众矢志抗秦的风物象征,具有楚地界碑文化的地域特色。不受秦封避远岭,楚华深处柏森森。
几经盘错植千古,独挺杖柯耸万寻。直干自钟通地脉,贞操不畏雪霜侵。对君长忆三巴树,丞相祠边动远吟。这里的“臣相祠”,因旧时的安阳是周天子封分的“绞国”姜姓的属地。是郧阳《诗经》文化的采风地。诗中的臣相祠是指周文王的辅佐大臣尹吉甫的供奉庙宇。是周代伐商后,周文王的辅佐大臣尹吉甫的食邑地。(“食邑”即古代官吏拿奉禄,官薪的地方)《郧县志》中有“辨名误袭郧公号,食采纷传尹氏颁”的诗句。这里的“三巴树”是指古代郧阳区域的巴山、巴水、巴人。
在《楚华古柏》诗中,诗人以柏言志,借物思情。用比兴的手法把古柏的高洁和诗人的忠贞报国情怀由衷地挥撒在秀丽的郧山汉水之间。另外,郧阳所属的安阳崌峪寺中,人们世代敬奉楚的开国君王的火神楼,火神塑像。据考证是楚国国君熊渠的庙寺和墓地,相传熊渠曾为周天子的火师,专司圣火祭祀之事。后被楚人誉为火神。《郧县志》古迹卷中曾有把崌峪寺中古柏参天的熊渠墓地误记为“何超龙墓在崌峪保”的更正记载。“崌峪”取“沧浪”形态之意,“崌”谓岗地。“峪”谓低谷。意为岗地低谷兼有、地貌参差灵秀、蛰伏逶迤雄起的含意。“崌峪”一词属于荆楚农耕时代耕读文化的范畴。
3、怀故国兮,歌“沧浪”。“沧浪”一辞源于《山海经》、《水经注》一谓江水开阔波光涟漪;一谓山势逶迤,延绵连恒,有跌宕起伏,平安祥和的含意。郧县红岩背林场的山亦是指山地的起伏连绵恒永。“丹阳之战”后,屈原置身郧阳,借居在以巫师占卜为业的今杨溪卜家河“卜姓”氏族部落里。(当时郧阳属地的旧城在今竹山县的方城山、亦名上庸县)屈原游离于汉水,庸水交汇的秦巴山水之间。寄情山水,问访民风,哀民生之疾苦,歌山水之秀丽,以此排遣对荆楚故国的思念,以诗人特有的丹青绘画技能,传播荆楚农耕文化的特色。今安阳的凤岭山的《凤岭崖翠》诗,就是诗人歌咏郧山汉水特色的历史见证,体现出楚人崇凤的地域文化特色。借以抒发出诗人对荆楚故国的思念之情。逥环凤岭抱翠楼,凤景偏宜夏共秋。雨后岚光如泼黛,依然俨翠向人流。据考证屈原的《渔父歌》源于孔子的《孺子歌》。沧浪亭即今郧县烈士亭旧址,位于郧阳老城沧浪山“孔子听歌处”。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今杨溪铺镇萧公庙中的“瞿昙且尚音”诗句和清凉寺中:肩役觅径住禅林,满地昙花映碧岭;寻访民风时尚早,挥毫闲向壁间呤。诗中的昙花都是诗人恤民爱国,志向高洁的象征。(“萧公庙”原名“火神庙”后为萧鸾皇帝的宗庙。是郧阳佛学文化的发源地。因萧鸾皇帝,生性暗弱,潜心佛学,不理政事,郧地后被魏军所夺)。
另外,在郧地诸多的建筑风格和彩绘艺术中也都体现出了当时屈原传播荆楚彩绘、描丹、制陶、冶铜技术的地域文化特色。《郧县志》中,子胥湖风景区留存的《双鱼竞渡》诗,也都体现出郧阳人民推崇屈原文化,崇尚介子推士者风范的历史印证。
三月思介子,五日悼灵君。如若能附会,都是两贤人。意思是农历三月三“寒食节”怀念春秋时期曾帮助晋公子重耳复国的晋国臣子介子推。五月五日悼念屈原投江祭国的壮烈义举。屈原,名平,字原,号灵均。
此诗,在诉说郧阳人民三月三日和五月五日分别纪念介子推和屈原的民间祭祀活动的同时。后一句对两位历史人物的思想品位和精神境界的评述,存有历史的局限性。“灵物明事理,山水留胜迹”。在丰厚的郧山汉水历史文化蕴含中,现存于柳陂鼓架山的秦楚长城遗址和茶店镇的界牌,琵琶滩汉江水寨遗址都是屈原在郧阳历时6年的抗秦斗争中,带领郧阳人民驱除强虏,忠贞爱国矢志抗秦的历史印迹。是传播荆楚文化,引领郧阳封建社会文明发展的精神财富。愿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置身郧阳,矢志抗秦的爱国实践和他崇高的思想艺术情怀,像洁白芳香的郧县昙花一样,永远辉映在秀丽的郧山汉水之间。
参考书目:郭沫若《楚辞·注解》、《史记·楚世家》,屈原的《抽思》、《离骚》、《国殇》、《楚居》、《郧县志》、《楚国八百年》、《话说楚王》(中国文史出版社 熊吉平著)丹江口市《沧浪地非遗文化项目申报书》。史料涉猎乡镇:郧阳区柳陂镇、杨溪镇、安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