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潇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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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西雅图快一年了,真想洛杉矶!想它似火的骄阳、清凉的装束、可口的中餐、甚至拥挤的交通。初来乍到,先要立业安家,里里外外是紧忙活儿,在半梦半醒之中,我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喜欢上了这个阴雨连绵、人地两生、却又是青山绿水、闲情逸致的城市。本人才疏学浅,勉强谈上三言两语,来聊聊我所知道的西雅图的“雨”。
“雨”是每一个人对西雅图的最直接、最深刻的印象,我也不例外。从初冬到晚春,几乎都在下雨,也许仅是片刻,也许是一整天。说是下雨多是沥沥小雨,其实,更让人难受不舒服的是阴霾的天气,我的一个同事漫不经心的告诉我了一个最极端的的记录,就是有一年曾陆续九十天没见过太阳。总之,不管你喜欢与否,水是西雅图与生俱来的特质,水属柔,无形,温柔与凶悍并存,西雅图一切的一切都与水是密不可分的。
“雨”造就了西雅图美丽的自然景观,西雅图是依山傍水而居,西临大海、东靠高山,南面是著名的RAINIER火山国家公园、北面是OLYMPIA国家森林公园,西面是大海,东面是平原。丰沛的雨水,湿润的气候、如春的四季给这座城市带来的是秀美和浪漫。从中国风水学的角度来看,依山傍水、山中有水、水中有山,山水环绕、阴阳平衡,西雅图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我对西雅图的美丽最深的印象是来自我搬入新居的第一个清晨,我们的小村庄坐落在山丘之上,森林之中,经过一夜的风雨冲刷,透过自家后院树叶凋零的森林,看见在远方皑皑白雪的高山之上,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天空、雪山、森林都被披上了红色绚丽的彩霞,雨后的天空清彻透明,让人感觉天边的太阳似乎伸手可及。我们公司是在海边,我的办公室在四楼,在黄昏时分,通过办公室和实验室巨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那最红、最艳丽的夕阳,那一轮恋恋不愿离去的残阳落日、天边那一抹不甘消失的火烧云同碧波的大海和远处的被白雪覆盖的山峦,形成了一幅海天一色的美丽的图画,我不禁的赞叹;老天爷真的太偏爱西雅图了。
“雨”让如此秀丽的家园中的人都不免平添三分姿色,西雅图人,无论老幼,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是:白人看上去真像是白人,尤其是女人,同年龄的西雅图姑娘远比涂脂抹粉的好莱坞女人要白皙、年轻、漂亮、可爱多了。没有了烈日暴晒,加之湿润的气候,这里的年轻女孩完全可以丽比秀美、俊俏的苏杭秀女,即使是在冬日,宽笨的衣著仍难掩她们的青春和俊秀。在美国洋插队时间长点儿的都知道小地方的人热情、友善,这在西雅图体现的是尤为突出。我每天上班都乘公共汽车,还须步行穿过西雅图市区,我所见到的上班的人们虽是行色匆匆,但神态轻松,有时,不小心彼此雨伞相碰,随意一声“对不起”,你都会被回报以一个淡淡的微笑,在不经意中你会收获一堆的礼貌的言语和温馨的笑容,正如中国人说的“理多人不怪”。
“雨”带给西雅图的最“贵重”的礼物是茂密的森林。西雅图是全美城市人均森林覆盖率最高的地区。我居家在西雅图的东部,距公司约二十五英里,之所以舍近求远,也正是被美丽的自然景观和优雅的居家环境所吸引,从公司回家的路上,一下九十号高速公路,便要穿行在森林之中,我所居住的社区在山顶被森林环绕,我家后院便是层层叠障的树林。森林带给人类的是清幽的居所、宁静的环境、健康的空气和赏心悦目的绿色,可偶尔也会给你找点儿麻烦,去年冬天的一场大雪,不堪积雪重负的树枝压断了电线,让我秉烛靠著壁炉取暖过了两天。在这里密布森林的高山为爬山爱好者提供了绝好的去处,尤其是我所居住的东部,我是被“拉去”过两次,爬山之地多是在湖畔的山峰,上山之路完全是爬山的人志愿修缮。在这里你听到西雅图人聊天最多的话题多是爬山、露营、钓鱼等等户外活动,很少有人谈及车子、房子,倒是有人谈及船,让人感觉西雅图人和大自然离的特别的近,他们拥抱大自然,享受大自然,大自然也陶冶了他们的性情。西雅图另外一个的特色就是遍布各个社区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公园,像我所居住的百户小村儿,就有六个公园,它不仅提供了人们休闲场所,也绿化了人们的居家环境。一次我出差返家,当飞机临近西雅图上空,俯瞰自己居住的家园;山水相连、绿茵环绕,一片绿郁葱葱的景象。不尽让人惊叹;西雅图是个绿色的世界。
“雨”带给西雅图人的另外一个礼物是悠闲。初到西雅图,就明显看到西雅图与洛杉矶的不同,洛杉矶是快餐店特别多,而西雅图是咖啡店特别多。您说什么人多去快餐店?当然是有钱无闲、有闲无钱的人为多;而什么人会常去咖啡店?自然是即有钱又有闲,您想啊;一杯咖啡既喂不饱肚子,可也不比一个汉堡便宜多少。西雅图人对咖啡的偏好和讲究有点儿太夸张了,通常早晨上班赶时间是以分秒来计算的,你看在西雅图市里的咖啡馆是家家客满,既能见到时髦装束的女士和衣冠楚楚的男士,也有衣著随便的上班族。众所周知,西雅图是STARBUCKS(星巴克)的家乡,它的创始人的座右铭是;不仅要为消费者提供极品北美咖啡,还要在每一个咖啡馆创造出迷人浪漫的气氛。我最常去的一家STARBUCKS店,不仅咖啡种类多,还有各种ESPRESSO,像是CAFF LATTE,CAFÉ MOCHA 和CAPPUCCINO ,不瞒您说,我也搞不清什么是 什么,可咖啡的芬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另外,咖啡馆的装饰,让人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在冬日,火红红、暖洋洋的壁炉,柔软、舒适的沙发,优雅、悦耳的音乐,还有和蔼、漂亮的服务生。在细雨菲菲的下午,常可看到衣著简便的女士们,依偎在温暖的壁炉旁,手中一杯芬香的咖啡,膝上一本书,时而专著看书,时而凝望窗外的朦朦细雨,似乎雨寄托著她的思恋,并又把她的思绪带到远方,静静而又旁若无人的她被自己朦胧的梦笼罩著。
“雨”同时也带给人们浪漫和情趣。您听过赏花、赏梅、赏景、赏雪,您可听说过赏雨吗?尤其是在春天,朋友,您一定知道大诗人李白的“烟花三月下扬州”的诗句,但您可曾亲临其境?我是没有在三月天在扬州看花、赏雨的经历,可我曾有幸在暮春时分领略过烟雨茫茫的太湖美景,那是在我大学的最后一年,家父为了我们之间的一点点不愉快,“惩罚”我单独一人江南游,当我闲逛至无锡、太湖,恰逢阴雨,古朴精致的江南水乡是烟雨朦胧,蓝天碧水间的是如丝细雨,我独自徘徊在空荡荡的湖畔,透过湖畔的烟雨迷雾,远远只见一袭轻衣白纱长裙少女,折一枝垂柳,浅唱低吟,明眸流盼, 巧笑倩兮。这样的妩媚,这样的风姿,唯有在烟雨江南方可一见。那一刻的太湖,上空绵绵云雾在徘徊,朦朦烟雨笼罩著万物生机,我在丝丝孤独寂寞中,怀抱著淡淡的梦,忘却了一切一切的不愉快,独自享受著春意盎然的湖光山色,大自然带给我的是一份心灵的宁静和为所欲为的快乐。您知道吗?独处是一种意境,是一个人完完全全拥有片刻宁静,坦然无虑,只有在此时你才能清楚了解自己灵魂深处渴望的到底是什么。今天,我虽已过了那个幻梦憧憬的年龄,可在西雅图似乎又找回了那份已经失去了已久的感觉,而且岁月的时光更赋予它新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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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也给人们带来了惆怅和焦躁,我忘了什么人告诉过我;说西雅图是自杀率较高的地区,显然,它同天气不无关系,实话讲;当心里有事,或情绪不好时,这连绵的阴雨真的挺让人心烦的。我曾谆谆、诚恳的告诫我的朋友们:如你无法忍受阴雨,切不可动来西雅图安家的念头,因为你改变不了老天爷的秉性。可能是人的个性使然,我的心情不太会被老天爷来摆弄,但生活上的不方便是在所难免的。认识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是一个不太安分的人,爱交朋友,喜欢热闹,不会钻牛角尖,我的歪论就是;什么都没有“高兴”来的重要,人活著就是为了这份感觉,不少人都知道墨西哥渔夫和美国华尔街金融家的故事,其实洋人也明白这个道理。
“雨”带给人们一个个阴雨连绵的周末,我可以轻轻放下一周的疲乏,淡淡的沏上一壶好茶,也不刻意的做什么,只是默默的享受那片刻的宁静。到西雅图这一年来,不仅学会了喝咖啡,我在家依然喜欢喝茶,谁承想茶艺未见提高,可一不留神喝出了一份寂寞,左思右想,现在似乎明白为什么了,您想啊;人不闲哪来的寂寞呀,好在“自古圣贤皆寂寞”,能和中国历史上寂寞的大诗人们为伍,也算是一份荣幸,没有寂寞带给他们的灵感,哪有的那些留芳千古的诗词绝句,同样我也写不出这篇博您一笑的妙文啊!说来也怪,就我这样一个大大咧咧的粗人,来到西雅图竟也会平添一份寂寞的感觉,然而寂寞不同于孤独,它不会有恐惧感,寂寞也就是一种感觉,无论你喜欢与否,它都如影随行,在西雅图似乎更为甚之,因为这里诱惑太少,环境太静,人也太闲。正应了那个时髦的说法儿;在美国的感觉就是,好山好水好寂寞。寂寞可能仅仅是一瞬间,也可能缠绕您一辈子。另外,对于身处异土它乡的我们,寂寞也是内心深处对无为的一种忏悔,或是对现实的无奈,以及在愤世嫉俗后的放弃。虽然,我妄言探讨寂寞,可我并不知道如何打发寂寞,不少朋友选择了宗教信仰,也有人选择了二次背井离乡。我的不少的朋友欣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浪漫主义的境界,也想生活的洒脱,春来了看花,秋来了扫叶,能萧然处置得与失,最终以获得内心的安逸。可在漫山遍野都是诱惑的洛杉矶,您静的下心来吗?还是到西雅图来吧,闲暇的西雅图让人轻松,而寂寞的西雅图让人缠缠绵绵,您试著让自己寂寞一回,自我放纵一下、陶醉一下,那是另一类的享受。您一定看过电影 “Sleepless in Seattle”,可在西雅图 还真适合睡懒觉,如果您在西雅图还不想睡觉,甭问,您一定寂寞了。美丽的西雅图和西雅图的绵绵细雨,它们既制造了浪漫、又出产了寂寞。
作者简介:潇枫,北京第二医学院(现名为首都医科大学)七七级毕业生,毕业后在北京的医院工作,90年代初出国,先后在加拿大的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UBC),多伦多大学(U of T),曼尼托巴大学(University of Manitoba)和美国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学习和工作,后进入美国一家生物医药公司(Amgen Inc.),并在公司的洛杉矶和西雅图两地工作多年,随后,改行进入了媒体工作,先后在电台,电视台,网络媒体工作,也为一些华文杂志撰稿,现已退休在洛杉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