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希望

(比苏故土情之四)

耄耋垂老就是白族爷爷了(拒绝送花
创建于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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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希望


(比苏故土情之四)






     母亲是不识字的农村妇女,生养了我们五个兄弟,我是老大。在我的记忆中,她从未明确地说出对我有什么希望。不过有一件事,至今仍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长大了你自己买衣服”。要我自己买衣服,在我的记忆中,这就是母亲唯一对我说出的明确的期盼。


  五十年代初,我考上中学,学校在离家百十里之外的县城石门井。那时农民虽说政治上翻了身,但经济上仍然很贫穷。父亲又不会过日子,我们家里更穷。当时学生伙食团每月只收五元左右的伙食费,交不起,怎么办,是辍学呢,还是念下去?穷孩子自有穷办法,创造条件也要上。我终于坚持下来了。


   我们家在偏僻的滇西横断山中,解放后县里派来了一批教师,重振了长新乡中心小学,掀起了文化建设的高潮。我们农家子弟从四面八方来上学,基本上没有女生,就住在学校里,在刚建起的四合大院楼板上睡地铺,下课后大家就在学校周围临时搭的窝棚中自己煮饭,那种窝棚还没有天登“学生村”的木垛房好。一个星期回家背一次粮食。就这样我读完了高小。何不沿用这个老办法呢?于是我们长新乡的三个穷学生就在教室外,木工遗弃的一个偏蓬内自己煮饭,维持学习。学校也默认了我们创造。不过离家的路那么远,要翻越一座叫新寺梁子的大山,冬天里两头摸黑才能走个单边。何况人还小,一次也背不了多少,自然不能每周都回家背粮食了,家里大约每月给我们送一次。有时是父亲,有时是母亲。


   一九五六年夏天,我要初中毕业了。最后一学期,连件上衣都没有,好在是,石门井天气也不冷,能将就,就将就,我是穿一件背心度过的。全班毕业合影,因为没有钱,自己都没有洗一张。其他同学肯定保留了那张合影,上面我的“光辉”形象应该还历历在目吧!全班合影可以穿背心,毕业登记照可不行。怎么办?只有找同学借。记得是向宝丰乡字明显同学借的,穿他的制服(中山装),照了毕业登记像。贴上了各种毕业登记表。因为底片在我自己手中,多年后我又洗了几次。现在这张黑白照片还夹在我的彩色像簿中,那张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小脸蛋,头发光光的梳在一边,很好笑,不过还是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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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年,向科学进军!国家文化建设大发展,掀起文化建设高潮,招生的学校较多。


初中毕业,接着就参加了升学考试。志愿,毫不犹豫的填下不交伙食费的中专,第一批录取在昆明光学仪器制造工业学校。考完试回家里等通知。母亲看到我毕业证上的那张照片,高兴地说:“阿根,你还有这么一件好衣服?”我说:“妈,你们什么时候给我买了这样一件衣服呀。照毕业登记像,不能穿背心,这是跟同学借来照相用的”。母亲无可奈何地说:“家里穷,妈也没有办法,长大了你自己买吧”。


长大了自己买衣服,这是我记得的母亲说出的明确的期盼!我想那些没有说出的,藏在心里对儿子的期盼,肯定都是这类属于生存需要的最基本的东西吧。一个不识字的农村妇女,还会有什么像样的理想和希望呢!


    四十多年过去了,很幸运,母亲尚健在,而我也快到花甲之年。衣服呢,多年以来我就不买了,在一所工厂子弟中学教书,企业经济效益还算过得去,每年发的厂服、夏服、劳保服穿都穿不完。有时儿子淘汰的衣服也给我穿。发什么衣服就穿什么,随便什么衣服我穿起来都合身,别人都这么说,这大概全得力于我的躯体从小就没有对衣服抱着太高的奢望吧。我已经大大地超出母亲对我的期望了。


    我现在的衣服,无论哪一件,穿起来都非常合身,并不显得“老坎”,因此对时装常常不屑一顾。请时装商别见怪,在这滚滚的时代潮流面前,即使我大声疾呼莫犯“流行病”,也无济于事,绝不会影响你们赚大钱(在国家提振内需的今天,我知道不合时宜)。但我这不趋时髦的毕竟只是一鳞半爪,是淘汰的对象,于大局无损。不过,妻子见了市场上的处理品,说很便宜,偶尔也要给我买几件回来。这样一来,过一段时间,衣柜里的衣服就装不下,妻子总要清理出一包来,让我寄给乡下的亲戚,解决温饱问题。一年总要有一两次吧。每次寄出,我都要认认真真地写封信,信上写明:由妈妈主持,根据需要分配。


    现在,我知道母亲又在想我了。是的,又有几年没有见到母亲了。这不,暑假我将送侄女回老家,回去看我的妈了。不过我的愿望是把母亲再次接出来,好好赡养她。



1997年6月1日于重庆





附注:字明显同学,初中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隐约听说他是河南开封还是郑州一所大学教授。我们年纪应该差不多。看,这就是现在八十六岁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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