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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两天就是清明节了。大家知道，清明节是祭祀祖先的节日，祭祖有一项重要的仪式就是扫墓——生者聚集到祖先的墓地，在坟前摆上香、蜡、刀头（一般是切割得比较方正的猪肉）、水果等，并向祖先三拜九叩，借以表达对逝去亲人的哀思。我想大部分国人对这样的仪式都很熟悉，并已经习以为常。但是对一些信仰基督教的朋友来说，面对这样的仪式却不免陷入困惑和挣扎中，因为基督教教义是明确反对偶像崇拜的。
当信仰与传统碰撞时，基督徒该何去何从呢？作为一个受洗15年的资深信徒，我谈一点自己的感受。
我刚信主的时候，对祭祖仪式非常反感，但也不好在家人面前公然表现出来，因此每到清明节时，都采取逃避的方式，尽量不回家。这样一来，虽然摆脱了直接参加祭祖仪式的尴尬，却也引来家人、特别是父母的不满。我父亲就曾对我说：我不反对你信仰什么，但祭祖不光是一种仪式，更是中华民族的文化和道德传承，不能轻易丢掉了。对父亲的话我思考了几天，觉得有道理。但是祭祖仪式又与我的信仰有较大的冲突，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后来，在与牧师交通时，我说出了心中的困惑。他说，这样的困惑不只是我一个人有，而是大部分信徒都有类似的困惑。之所以产生这些困惑，主要是大家将信仰与传统完全对立了。其实教会并不反对信徒祭祖，教会反对的是传统的祭祖方式。基督徒当然可以跟家人一起去墓地，也可以参加不抵触我们信仰的扫墓活动，比如摆放鲜花，清理墓园，清洗墓碑等，这些活动可以寄托我们对亲人的思念。但有些涉及迷信、祭奠亡灵以及拜偶像的扫墓活动，基督徒就绝不能参加了。听了牧师的话，我豁然开朗，再逢清明节时，我在祖先坟前摆上一束黄色的菊花表达我的哀思，但拒绝烧纸钱和跪拜，我的家人都很理解我。
这些年来，我一直以这样的方式参加家族的祭祀活动。我献鲜花，他们烧纸钱，两种完全不同的缅怀祖先的方式，在那一刻完美地结合到一起。有时候我也会趁机宣传说，烧纸钱容易引起火灾，还是献鲜花既干净又文明，下次清明节时，干脆全部改成献鲜花。年轻的子侄辈觉得我说得有道理，都表示支持，但是父辈不同意，认为不烧纸钱，祖先会在那边没有钱用。虽然如此，却也没有表现出太强烈的抗拒。最近几年，我们家扫墓时，仍然会摆上香、蜡、刀头、水果这些贡品，但纸钱只是象征性地烧一点，在我的带动下，坟前摆放的鲜花却越来越多。不管是冉冉升起的烟尘，还是那些黄菊花、白菊花，都代表了我们对祖先的怀念，并没有孰轻孰重之别。
所以，在这个多元文化的时代，我们应该学会尊重并理解不同的信仰和文化。基督徒在清明节祭祖的问题上，并不需要做出非此即彼的选择，而是可以在尊重传统的同时，也坚守自己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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