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华 | 丝绸之旅（七）

一夜无眠，不知道哭过多少回，流过多少泪。当车厢里响起关牧村标准的女中音《吐鲁番的葡萄熟了》时，同伴们都起床收拾，看到我的眼睛是红肿的，以为我还在为昨天相机损坏和眼镜丢失而沮丧，纷纷过来安慰我。只有和我同住在一个车厢房的湘潭中支的老宣传部长当时听到了我父亲给我的电话，知道了我悲痛的实情。来不及过多的解释，吐鲁番到了。

从甘肃到新疆，处处都有民族文化的元素，民族文化也是我们这次丝绸之旅的重要组成部分。一路走来，我深刻地感受到了民族文化与汉文化的深度融合，承载着各民族文化的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在甘肃境内，除了回族人穿戴的服饰和头饰，回族人不食用大肉，回族人朝拜的清真寺等外，从外表看，回族人与汉人很难区别。走入新疆，民族文化的体现会更加深刻一些。

吐鲁番，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地级市，位于自治区中部，是天山东部的一块东西横置的形如橄榄状的山间盆地。吐鲁番四面环山，属于典型的大陆性暖温带荒漠气候。吐鲁番也是世界第二，全国第一低海拔盆地。最低海拔-154.31米。吐鲁番还是全国夏季气温最高的地区。最高气温达到49.6度。吐鲁番是少数民族集中居住地，在这里生活着30多个少数民族居民，而以维吾尔族居民为主。

我们参观游览的第一个景点是高昌故城遗址。高昌故城（也有高昌古城之说）始建于西汉时期（公元一世纪），是西汉到元明时期（公元一世纪到公元十四世纪）吐鲁番盆地的中心城镇。高昌故城包括外城、内城和宫城（可汗堡）三重城址，城址内分布有大量宗教建筑遗址和宫殿遗址。城内遗物丰富，出土有不同文字的文书和经典。高昌故城在十三世纪末的战乱中废弃，大部分建筑物消失无存。相传，唐玄奘西天取经路过古高昌国，受到国王和臣民的热烈欢迎和拥戴。唐玄奘在此停留一个多月，为高昌国讲经布道。临别前，高昌国王还以重金馈赠，普通臣民更是依依难舍。

景区入口的城楼还很高大，估计是现代作品或者在故城遗址上翻修的。城楼前的广场上有几座雕像，其中唐僧师徒四人的雕塑最引人注目。一群维吾尔族美少女和一位低矮、皮肤黝黑的维族老大爷穿着民族服装、拿着民族乐器正在表演民族歌舞。音乐节奏明快，舞姿造型优美，引来围观的人阵阵掌声。

当表演结束，维族老大爷拍拍手，耸耸肩，迈着舞步，左腿向前伸出，随即双手打开，憋着吐字不清的普通话高声叫唤：快来吧！快来吧！有照相的请快来吧！10块钱陪你任意照啦！我第一个要求拍照，走上前去，把10元钱递在维族老大爷手上。我能看到，维族老大爷满头的汗水，接钱的手上长有很长的汗毛，汗毛上还挂着汗珠。在这大热的天气他们表演很卖力，也很辛苦！估计维族老大爷看到我带了头，接钱时后退一步，左手向身后弯曲，右手抚胸，弯身鞠躬，向我敬礼，我也学着他还礼。他挺高兴，叫来跳舞的美少女把我围在中间，摆着各种姿势，我的同伴们为我拍照。也许是我的带动，后面和她们一起照相的游客很多。

走入高昌故城遗址，满目是黄土堆砌的断壁残垣。只能听导游介绍那里是什么。我们好像进入了迷宫，前后左右都是一样的黄土土堆。我们在一个像是黄土夯成的残屋断墙前停下，导游说这是唐僧去西天取经时在这里居住过的地方。没有任何标志，只能是听导游讲故事。我很佩服导游，怎么会记住这么个地方，因为和其他的遗址没有多少区别。前面看到一个很高的黄土堆砌的高台，与其他的遗址好像不太一样，导游说那里是宫城遗址。太阳很大，没有一点可以遮挡地方，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下。不知道其他同伴们是什么感受，我是感到枯燥乏味。走过一段，我就和几位老同志们中途折返。

走出高昌故城遗址，一群衣衫破旧、蓬头垢面的维吾尔族小孩就围上来，叫卖驼铃，也有卖瓜果的，景区的管理人员拿着棍子威吓着驱赶。很快多数小孩都离开了。我身边只剩下两个小女孩，纤细的小手上挂着几串驼铃，驼铃在手中摇的叮当响，声音很悦耳。小女孩带着哀求的眼神说：买吧，买吧。一串三块钱，五块钱买两串。我掏出5元钱买了两串。导游在叫唤上车了。我快步上车坐在车窗边，那两个小女孩还在车边叫卖，卖驼铃给我的那个小女孩还在眼巴巴看着我，向我挥手，我不知道何意。车已经开动了。我这才坐定拿出驼铃来把玩。驼铃里掉下一张小纸条，那上面用铅笔歪歪瘪瘪写着几个汉字：阿依古丽，11岁，三年级。我不禁向窗外望去，尘土中那个小女孩还在挥手。小女孩塞给我小纸条是想请我帮助？！还是她受人胁迫需要我解救？！我显得无奈。

行车时间不长，我们在火焰山景区前停下，这里是我们在吐鲁番参观游览的第二个景点。唐僧师徒去西天取经巧借芭蕉扇过火焰山的故事人人皆知，我这里不再戏说。景区内自然也少不了唐僧师徒的各种雕像。“白龙马”却是真实的。一身雪白的“白龙马”高大英俊，让我有驾驭飞奔的冲动。但这里的“白龙马”是供大家照相留影的，当然也是要收钱的。“白龙马”也挺温顺，我好不容易爬上马背，请同伴们给我拍照。旁边有一个中国地图装饰的温度计塑像，中国地图雕塑上面写着“火焰山 中国最热的地方”。温度计上永远指示39度，而实际温度远高于39度。据导游介绍，今天的最高气温将是47度，现在气温估计在45度左右。地表的温度就更高了。

站在观景台上，顺着导游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座座赤红色的小山包，那里就是火焰山，据说那里的地表温度达到60-70度。把鸡蛋放在地上也能烤熟。火焰山在维吾尔语中称为“克孜勒塔格“，意思是”红山“，其后因为炎热又称”火山“。我们还参观了古代维族人居住生活馆。走进像窑洞的古代维族人民居，里面空间不大，呈半球体型，进出只有一个门，球体的顶端有一个小小的天窗，房间一半是一个沙台，沙台上铺设着羊毛编织的毡子，毡子上有一个小桌子，上面也有茶壶茶杯。窑洞里面挺凉快。据说是冬暖夏凉。窑洞白天可以避暑歇脚，晚上居住透过天窗看星空，别有一番情趣。走出窑洞，导游指着山坡上一排排窑洞介绍说，现在这里开发了许多仿古维族人窑洞民居，供游客居住。

坎儿井是我们吐鲁番旅游参观的第三个景点。到了吐鲁番，必看坎儿井。因为坎儿井集中体现了维吾尔族人民的聪明才智。吐鲁番盆地少雨多旱，人们要在这里生存繁衍，解决水的问题成为主要问题。开始人们向地下打井求水，即使挖到百米深，也很难找到水源，找到水源的井也时有时无，且水质不好。就这样沙漠中打的井越打越多。因为取水困难，有人突发奇想，能不能像挖地道那样把一口一口的井连起来？！让离得较远的有水的井通过地道流到离居住地较近的井里，便于大家取水。后来人们把这样的井一直打到天山脚下的水源地，并通过地道连成一片，引天山雪水到吐鲁番盆地。这个巨大的地下长城似的引水工程，就是现在的坎儿井。

进入坎儿井，迎面吹来凉爽的清风。一汪清泉从坎儿井水池中流过，水池是用水泥和砂石修建好的。水池边有可供人参观行走的小路。走过一段，前面的坎儿井变窄了，在变窄的坎儿井边竖着一块写有中文和维吾尔文的牌子---坎儿井。牌子边放着几只打水用的竹筒，导游示意我们可以品尝坎儿井的泉水。泉水冰爽甘甜，喝一口凉爽透遍全身。

导游介绍，坎儿井虽然集中体现了维吾尔族人民的智慧，但与中央人民政府的关心与支持分不开。国家拨款大量的专项资金用于坎儿井的建设和完善。坎儿井与中国长城、京杭大运河并称为中国三大世界奇迹工程。参观完坎儿井，我想起毛泽东主席的一句话“人定胜天“！只要有人，只要有中国人，无数的人间奇迹都能够创造出来！

吐鲁番旅游的最后一站是参观葡萄沟、走访维吾尔族民居。新疆民谣说：吐鲁番的葡萄哈密的瓜，库尔勒的香梨人人夸，叶城的石榴顶呱呱。民谣道出了新疆著名的四大水果之乡，吐鲁番的葡萄独居榜首。维吾尔族人种植葡萄的历史可以追溯几千年，据说西汉张骞出使西域时就发现这里种植葡萄。葡萄沟位于火焰山下的山谷里，独特的地貌和气候、以及天山雪水的浇灌，成就了葡萄沟葡萄的盛名。走进葡萄沟，错落有致的民居分布在道路两旁，流淌着天山雪水的小水沟围绕着民居和葡萄园，民居里传来阵阵手鼓声和歌声，远处飘来葡萄成熟的甜香。道路的尽头是葡萄园。现在正是吐鲁番葡萄成熟的季节。

从没见过这么多的葡萄！一行行葡萄架一眼望不到边，一串串满晶莹剔透的葡萄挂满葡萄架。导游要求我们可以在葡萄园拍照，但不要损坏葡萄架。同伴们选择不同的角度拍照，有时也偷偷摘下葡萄品尝。我突然看到葡萄架下三个维族小姑娘在玩耍，一个年龄稍大点的小姑娘穿着红色的维族裙子，戴着四角小花帽，另两个小姑娘像是一对双胞胎，穿着白底黑斑的小裙子，我示意请她们和我一起照相，她们点头同意。好像她们经常与游客拍照，三个人配合的很紧密，我蹲在她们后面，她们摆好姿势，同伴们给我尽情拍照。其他同伴也纷纷与小姑娘合影。

拍完照，我从口袋里拿出几枚硬币放在稍大点的小姑娘手里，她们都点头道谢。转身离开时，我看到稍大点的小姑娘高兴地把硬币分给了其他的小伙伴。葡萄园中间的葡萄长廊，也是拍照的好地方。高约三米宽约五米的葡萄架组成长长的走廊，葡萄长廊长约100米。葡萄架上参差不齐地挂满大小、形状、颜色各异的葡萄。请不要见笑我的孤陋寡闻，在葡萄沟我吃到了最甜美的葡萄，第一次知道有无籽葡萄。

在导游的带领下，我们走访维吾尔族民居，了解维吾尔族民俗。维吾尔族人能歌善舞，素有“能说话就会唱歌，能走路就会跳舞”之说。我们被一阵歌舞迎进民俗小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邀请随歌起舞。维吾尔族音乐总是欢快愉悦的。几位会跳舞的同伴找到了用武之地，跟着音乐节奏，各展才华。不太会跳舞的也兴致高涨，随着跳舞的队伍转圈，手舞足蹈。

歌舞结束，我们依次在小院的四周坐定。民俗小院好像是临时用房，房屋不高，房屋四周好像是塑料板材做成的，屋顶用石棉瓦盖顶，房屋前搭着很大一个遮阳棚，小院的四周用竹子编织的围栏，小院内摆放着木质的长条桌子和长凳。一声吆喝“欢迎远方的客人！”维吾尔族老大爷出来行礼，后面一群维吾尔族姑娘、小伙、老奶奶端着切好的西瓜和洗净的葡萄、葡萄干摆放到我们面前。维族老大爷开始介绍维吾尔族的民俗和新疆的特产。我们一边听着介绍，一边品尝着香甜的水果。最后多数人大包小包都购买了葡萄干等特产。我们在维族歌舞声中结束了吐鲁番之行。

离开吐鲁番，我们乘车前往新疆自治区首府乌鲁木齐。途经全国海拔最低的艾丁湖，没有停车游览，只是导游手指着艾丁湖介绍。远远望去，艾丁湖上很多鸟类在天空盘旋。看来艾丁湖中应该有很多鱼儿吸引着迁徙的鸟类。导游介绍，2万年前，艾丁湖曾经是淡水湖泊，因湖中含有大量的矿物质，逐渐演变成今天的盐湖。我们还经过了达坂城。因为一天的旅程很辛苦，达坂城的故事在下一篇中讲述。我们在期待中到达乌鲁木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