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大学和中南大学同源不同流

The "source" and "flow" of Hunan Higher Industrial School

Zeng changqiu (College of Marxism;Central South University; Changsha; Hunan 410083)

Abstract: Hunan University and Central South University have different "flows" from the same "source", which both originated from Hunan Higher Industrial School. Liang Huankui founded the Hunan Higher Industrial School in 1903. The earliest disciplines were “Mining discipline” and “Railway construction discipline”. Since 1917, the school moved to the Yuelu Academy, and in 1926 it became the main body of Hunan University. After the founding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the “Mining department” and “Railway building department” were successively separated from Hunan University and developed into the Central South Institute of Mining and Metallurgy and the Changsha Railway Institute, and then became the main body of  Central South University which was merged in 2000 .Today, Hunan University and Central South University have entered the "Double First-Class" ranks of national key construction, and are the "Gemini Stars" under Yuelu Mountain.

Key words: Liang Huankui; Hunan Higher Industrial School; Hunan University; Central South University

湖南大学和中南大学同“源”不同“流”，都起源湖南工业专门学校（简称湖南工专），从1917年起迁岳麓书院办学，成为1926年成立的湖南大学主体。其中一部分属1903年梁焕奎创办湖南高等实业学堂开办的“矿科”和“路科”，这两个学科于1903年由湖南矿务局出资兴办，湖南巡抚（相当于省长）赵尔巽任命矿务局提调梁焕奎担任第一任学堂监督（相当于校长）。基于湖南是“有色金属之乡”和修筑粤汉铁路的需要，学堂最早开设的学科是“矿科”和“路科”。1917年湖南高等实业学堂并入湖南工业专门学校，从长沙城内迁到岳麓书院（今湖南大学的校址）。这两个学科在湖南大学得到长足发展，新中国成立以后，“矿科”于1952年从湖南大学分出，成立中南矿冶学院；“路科”于1953年先成立中南土木建筑学院，其中的“铁三系”于1960年再从湖南大学分出，成立长沙铁道学院。2000年，中南矿冶学院、湖南医科大学（即湘雅医科大学）、长沙铁道学院合并组成中南大学。今天，湖南大学和中南大学都进入国家重点建设的“双一流”（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行列，是岳麓山下“双子星”。尤其是中南大学的矿山、冶金（即当年的“矿科”）学科，在全球高校和科研机构的评估中分别排第一名和第二名，已成为“世界一流学科”中的佼佼者。

中南大学与湖南大学的校址同在长沙岳麓山下，前身都是湖南工业专门学校（其中一部分属于1903年梁焕奎创办湖南高等实业学堂）。当年为何要开办湖南高等实业学堂呢？湖南矿产丰富，为中国著名的“有色金属之乡”。清光绪二十一年（1895）巡抚陈宝箴设立湖南矿务总局，开采省内矿产。由于土法采掘，获利甚微。戊戌政变之后，列强乘虚掠夺湖南矿利、矿权，至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底，收买湘矿达7000余契，全省矿业几乎拱手让与外人，有识之士无不为夺回矿权奋起抗争。另外，湖南地处南北交通要冲，修筑铁路势在必行。而当时道经湖南的粤汉铁路（今京广线南段）的筑路权，则被美国、比利时两国私相授受，直接侵犯了中国主权。正如湖南绅商各界后来给两湖总督张之洞呈文所说：“将来铁路所到之处，即权利所到之处，派兵保路，永无撤期，近路矿山，任其开采，必至为辽东铁路之续，贻祸何堪设想。”[1]于是，在奋起争矿权之后，又奋起争路权。而要争矿权、路权，必须从培养自己的矿、路人才做起，湖南遂有实业学堂筹建之举。

湖南高等实业学堂由湘潭人梁焕奎[2]创设，他是一位近代实业家，他的企业曾经创造了“缴纳湖南税款三分之一”的奇迹。早在1896年，梁焕奎在任湖南矿务局文案（相当于秘书）一职时，就受维新思潮的影响，致力于开发矿业。1899年，他筹集资金接办益阳县的板溪锑矿，将其改组为久通公司。1901年，湖南巡抚俞廉三派梁焕奎的三弟梁焕彝与张孝准到日本学习采矿。1908年，梁焕奎在长沙成立湖南华昌炼锑公司，任董事长。该公司出产的纯锑质量超过英国，产量一度占世界的80%，对我国锑矿业的发展贡献巨大。1910年，他写过一首题名《饮实业学校赠曹籽谷》的诗。其中有两句：“昔我觇国旋，谬论偶见录。”这是什么意思呢？还得从筹办湖南高等实业学堂说起。

梁焕奎一向认为，矿产资源是向国家输送膏血的，道路亦是国家的筋脉。这两项要务如果不抓住，国家就会因此而困顿。为什么要培育实业人才呢？他认为国家主权被侵夺、财富被掌控，是因为国内人才不济，而人才不济则“被推为祸患之首”。1903年，刚从日本学成归来、怀抱“实业救国”思想的梁焕奎，出任湖南赴日本留学生的监督，并亲率、、、石醉六、等35名湖南学子去日本留学。待办理好众人的留学手续之后，他即启超归国，转赴北京参加了“经济特科”殿试，列为二等，被任命为金陵（今南京）火药局提调。因新任湖南巡抚赵尔巽（奉天铁岭正蓝旗人，同治年间进士，授翰林院编修，主编《清史稿》）的奏请，将他留下没有赴南京上任，改任湖南矿务局的提调。梁焕奎回到长沙之后，立即向赵尔巽建议创办实业学堂，以培养专门人才[3]。

关于办学宗旨，梁焕奎在给赵尔巽的信函中写道：“国家富强在尽地利，而地利在矿。开采矿利在得人，非先作育人才，无从阐发地藏。”[4]赵尔巽对梁焕奎的建议极为重视，即委托他全权办理学务。据清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10月19日的《谕摺汇存》记载：经湖南巡抚衙门批准，同意在长沙长沙小东街贡院设“湖南省垣实业学堂”。同月，梁焕奎从湖南矿务局拨借基金“银1.6万两”作为启动资金，开始招录生员。经巡抚赵尔巽任命，梁焕奎担任了第一任学堂监督。前面所引的诗，说的就是这回事。

根据光绪三十年（1904年）公布的《湖南省垣实业学堂章程》：“本学堂教授之旨，以振兴实业，造成机械、采矿、冶金、应用化学、土木、电学各种人才为鹄”（章程第一条）；“教科分预科、本科二科。预科修业三年，本科修业三年。”（章程第二条）[5]学堂最初只设矿业、铁道建筑两个预科，即矿科和路科。头一年矿科招幼童40多人，3年制，授英文；按期升入本科者只有22人，最后毕业者仅10人。第二年又招学生1班，授法文。1905年矿科招收近50人，经过预科3年、本科3年的筛选，毕业时尚有39人。第三年又招收了1个班，并迁校址于小西门金线巷的民房中。苦于校舍狭窄，更无法做实验，1907年又迁落星田老街的“求实书院”（一度也是时务学堂的旧址），继续办学。1904年，梁焕奎因赵尔巽调京师任户部尚书，自己也离开了实业学堂转赴南京任职。在离开长沙之前，他与湘中名流谭延闿、龙绂瑞、胡元倓、陈保彝等人在《湖南官报》上发表“募捐启”，筹款创建了全国第一所省级公共图书馆——湖南图书馆兼教育博物馆（馆址在长沙市定王台）。

省垣实业学堂办学日趋完善：课本采用英、法文原版，并规划开办本科。学堂将矿科改名为“采矿冶金科”，所开设的课程有：国文、英文、体操、物理、化学、代数、图形几何、解析几何、微分、积分、定性分析、地质学、结晶学、应用力学、矿物学、平面测量、物料强弱、经济地质、机械工学、采矿学、定量分析、机械制图、电机工学、选矿学、矿山测量、冶金、炼铁等27门。1909年，招收了80余人入采矿本科学习，其中毕业者59人。随着学堂办学规模扩大，在清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创办了高、中两个等级的矿、路本科。学制为：中等本科5年，高等本科再加3年。“以授高等工业之学理技术，便将来可经理公私工业事务，及各局厂工师，并可充各工业学堂之管理员、教员为宗旨。”[7]1908年，“省垣实业学堂”由专科升为本科。据清宣统元年（1908年）7月10日的《政治官报》记载：湖南巡抚岑春萱拟将“实业学堂”改名“路矿学堂”。因此时学堂已经增设机械、窑业、化学三科，路矿学堂涵盖不了，只好沿用原名。

曹典球[8]从1908年起接任学堂监督，将校名更名为“湖南高等实业学堂”，是为官办。他担任监督四年，不惜花费重金，从德国采购了发电机、选矿设备以及其他化学仪器，教师均系留洋归国的大学生，另聘请英、美、日籍教师近10人。采矿冶金科的学生由王宠佑率领在华昌炼锑公司实习；暑假还由主任教员江顺德、蒋昌儒等带往萍乡煤矿、水口山铅锌矿等地实习。其办学规模和质量，清末学者评论：“中国自北洋大学堂而外，工科学堂未有如湖南高等实业学堂之完善者。”[6]今天，在湖南省档案馆还保存当年学生的毕业文凭。此后，曹典球担任过湖南育群学会会长兼湘雅医学会董事部部长，民国期间任过校长、湖南省教育厅厅长等职，对中南大学和湖南大学的发展多有贡献。

总之,湖南高等学堂所创立的矿科预科、采冶科本科，是我国创办最早的矿冶系科之一，发展为中南大学前身之一的中南矿冶学院；路科中的铁道专业，后来成为中南大学铁道学院；路科中的土木建筑专业，则是湖南大学的“王牌”学科。今日之中南大学（包括中南矿冶学院和长沙铁道学院）是在一个矿科、半个路科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而湖南大学（前身为中南土木建筑学院）是在半个路科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中南大学与湖南大学同根同源，要想了解中南大学和湖南大学的历史渊源，只要看看湖南高等实业学堂以及湖南工专的历史就清楚了。两校同源，后来各自发展不同流，形成了自己的品牌和特色。

湖南大学的办学历史，可溯源至开宝九年（976年）创建的“千年学府”——以及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创设的新式高等学校——（1902年更名湖南高等学堂）。1903年成立的“省垣实业学堂”，曾设于长沙小东街（今三贵街）贡院“时务学堂”的旧址，这是中南大学工科（一度成为湖南大学的一部分）的直接起源。然而，“省垣实业学堂”与“湖南高等学堂”毕竟是两码事，后者才是今天湖南大学的“正脉”。清末实施新政，废书院而兴学堂，岳麓书院于清二十九年（1903年），设在落星田老街的时务学堂（即求实书院）开始称省城大学堂，随即被湖南巡抚奏请更名为“湖南高等学堂”。1917年高等学堂与高等实业学堂合并，一起迁入河西的岳麓书院办学（原在岳麓书院办学的“湖南高等师范学堂”停办）。可以说，湖南大学的“正脉”是高等学堂（“道南正脉”一语出自岳麓书院），中南大学的“正脉”是高等实业学堂。今天岳麓山下另外一所湖南师范大学虽然也是新中国初期从湖南大学分出来的，与高等师范学堂并无出传承关系是1938年在安化县蓝田镇（今属涟源市）新创办的（中间一度合并于湖南大学）。

早在民国初年，鉴于湖南还没有一所综合性大学，经、胡元倓、朱剑凡、易培基、杨树达等湖南教育界名流人士多年力促，省议会于1925年4月2日通过了《湖南大学筹备办法》，对湖南大学的校址、学科经费、修业年限等作了详细规划。筹备办法写道：校址“以岳麓书院旧址为校址”，学科“设文、农、工、商、法五科，其工、商、法三科就现有公立政法、工业、商业三专门学校改组办理”，开办费共计“一百四十万元”，分四年支出[9]。1926年2月1日，省立湖南大学在湖南工专、法专、商专三校的基础上合并而成，第一任校长为学成归国的哈佛大学冶金学博士李待琛。因湖南工专的主体专业为矿科和路科，亦为湖南大学工科的主体。湖南大学的成立大会盛况空前，当时湖南唯一的大学——湘雅医科大学的校长（Edward H.Hume）博士代表湖南教育界对湖南大学的成立献上了祝词。从岳麓书院到湖南工专（湖南高等学堂与实业学堂合并）再到湖南大学，办学从未间断。“惟楚有才，于斯为盛”，使岳麓山下文人荟萃，弦歌不绝，成为中国教育史上的佳话。

1936年4月26日，国民政府行政院长蒋介石莅湘，湖南省教育厅长朱经农面呈湖南大学改国立之事，蒋介石建议与国立清华大学合并[10]。当时正处在抗日战争前夕，清华大学拟南迁长沙，在岳麓山下的左家垅兴建校舍（解放后做了中南大学前身中南矿冶学院的校址）。由于清华大学等校再迁昆明，省立湖南大学经批准，1937年7月7日改为，并任命曾经在攻读经济学的皮宗石为校长。1949年湖南大学由新中国接管，1952年全国院系调整时湖南大学奉命撤销，当年的矿科（含矿冶系和矿冶研究所）师生被调去组建中南矿冶学院，其他学科专业亦大部分调往其他高校。由于留在岳麓山原址的学科较少，1953年湖南大学更名为中南土木建筑学院，当年的路科仍然是该校的主体学科。1958年，中南土木建筑学院增设机械、电机、化工三系，更名为湖南工学院。1959年，湖南工学院复名为湖南大学，重新确定文、理、工综合性大学发展模式。1960年，铁道部将湖南大学与“路科”相关的学科——铁道建筑、桥梁与隧道、铁道运输三个系抽出，另辟校址成立了。2000年4月，湖南大学与合并，重新组建了新的湖南大学。湖南大学经过两次学科分离，实力相对减弱。原湖南高等实业学堂最早创办也是最强的矿科和路科，只保留了半个路科（即土木建筑专业）在湖南大学之中。

千余年来，岳麓书院学脉绵延，弦歌不绝，以“”之美名而饮誉世界。湖南大学在自己的发展过程中，恰到好处地引入岳麓书院这个品牌，发展成为211、985、“双一流”大学。在2005年以前，它的知名度甚至比中南大学高。但是，湖南大学的前身是中南土木建筑学院，当时的知名度却不及中南矿冶学院。于是，中南土木建筑学院于1958年改名湖南工学院，1959年复名为湖南大学，是为新湖南大学。老“湖南大学”则是1926年成立的，省立时期设5科：理科、工科、法科、商科、农科；国立时期设4院：文学院（含法学）、理学院、工学院、商学院，这在全国高校中属于办学规模比较大、实力也比较强的。1949年又并入国立师范学院、省立克强学院、省立音乐专科学校、私立民国大学，设有文艺学院、教育学院、社会科学院、财经学院、自然科学研究院、工程学院和农学院，一时盛况空前。但是，由于1952年撤销了老湖南大学，加上从中陆续分出了中南矿冶学院、湖南师范学院、湖南农学院，此之后又分出了长沙铁道学院。虽然1959年复名“湖南大学”的校名，但经过多次分离，毕竟伤了元气，现在要追赶中南大学颇感吃力。庆幸的是，在改革开放特别是交由教育部直属以来，湖南大学的发展进程大大加快，可谓老校焕发了青春。

当今的中南大学可谓中国教育界的“青年才俊”，是在2000年由原中南工业大学、原湖南医科大学、原长沙铁道学院合并而成的。中南工业大学的前身是中南矿冶学院，包括之前合并了的长沙有色金属专科学校（新湖南工专），皆源于湖南高等实业学堂的“矿科”；合并到中南大学的长沙铁道学院，也源于湖南高等实业学堂的“路科”。它们与湖南大学有血缘关系，这就是两校同“源”的来历。但是，两校的发展并不同“流”。

两校不同“流”的原因：1952年11月，以湖南大学的矿冶系和矿冶研究所为基础，与中山大学、武汉大学、南昌大学、广西大学、北京工业学院的同类学科组建了中南矿冶学院。1960年7月，以湖南大学铁道建筑系、桥梁隧道系、铁道运输系三系为基础，与武汉大学、南昌大学、广西大学、四川大学、云南大学、华南工学院的相关专业成立了长沙铁道学院。2000年4月29日，中南工业大学（即中南矿冶学院）、长沙铁道学院合于中南大学之中。汇众流于一江，中南大学显示了强劲的“奔泻”势头。湖南大学虽然调走了许多学科专业，但也有一些省外的土木建筑、汽车制造等专业加盟。海纳百川，取长补短，这就奠定了湖南大学与、并称为中国土木学科“三驾马车”的地位。

由于湖南大学在自己的发展过程中，巧用旧址，很好地引入了“岳麓书院”这个品牌，知名度比中南大学高得多，促使中南大学思考自己的发展思路。于是，中南大学相继引入了“清华精神”和“湘雅品牌”，来彰显了自己的历史底蕴、办学理念以及办学特色。引入“清华精神”是通过矿冶学院阶段两任院长（陈新民和唐楠平）实施的，中南矿冶学院的校址，是清华大学抗战前夕南迁长沙在岳麓山下左家垅建的几栋楼房（现在还保留了和平楼和民主楼）。当年清华大学等校南迁，一度改名长沙临时大学，不久再迁昆明改名西南联合大学。中南矿冶学院以创办时开学日为校庆日，选在长沙临时大学开学的11月1日。首任院长是留学美国的冶金学博士陈新民，原清华大学秘书长，他在筹备中南矿冶学院时通过选校址、开校门、设校庆这些潜移默化的方法来渗透“清华精神”。从湖南高等实业学堂到中南矿冶学院——中南工业大学——中南大学，经过几次华丽转身，这座“湖湘百年学府，有色金属摇篮”，秉承矿科百年积淀，顺应高等教育体制改革大势，弘扬以“知行合一、经世致用”为核心的大学精神，力行“向善、求真、唯美、有容”的校风，形成了办学特色。

中南大学除了有一个“清华精神”以外，还有一个响当当的“湘雅品牌”。所谓湘雅品牌，就是享有“南湘雅、北协和”的盛誉、1914年成立的湘雅医学专门学校。“湘”即湖南，“雅”即雅礼，这是一所由湖南育群学会与美国耶鲁大学雅礼协会联合创建的医学院，也是中国第一所中外合办的集医院、医校、护校三位一体的机构。1905年，29岁的美国内科医生爱德华·胡美博士（来中国之前在印度行医）[11]，受美国耶鲁大学资助和雅礼协会派遣，携妻带子来长沙行医办学。他先学汉语，1906年在长沙小西门西牌楼买下罗姓老板的“中央旅馆”，创办了中国最早的西医医院之一的雅礼医院，于当年11月开业。1914年，湖南督军谭延闿（后来担任南京国民政府主席）提议，经湖南育群学会出面，于当年9月在长沙潮宗街56号瞿鸿禨公馆开办医学院。省政府拨出的基建用地于1917年动工兴建，将医院、医校、护校陆续迁往留芳岭现址。1919年的五四运动中，毛泽东应湘雅学生会之邀主编了6期会刊——《新湖南》周刊。1925年，孙中山为刚改名的湘雅医科大学第五届毕业同学题写了“学成致用”的勉词，是为校训。“湘雅”的院歌是：“长沙张仲景，医学溯先贤，泱泱乎流千载，湘雅树中坚。椎轮始业，自谭胡颜[12]，历尽艰难颠沛，壮气直无前。院训指薪傅，公勇勤慎，诚爱谦廉，求真求确，必邃必专。宏创造，利人天，发扬光大，亿万斯年。”湘雅医科大学在新中国收归国有，先后改名湖南医学院和湖南医科大学，于2000年4月29日合并到中南大学之中。湘雅品牌的注入，助力“清华精神”，使中南大学的发展增添了新活力。现在，中南大学已是湖南高等教育的“航空母舰”，进入了中国高等教育界的第一方阵，成为一所211、985、“双一流”和副部级的大学。因此，有必要回溯其百年学术史。

[1]贺志军、刘贡求：《长沙铁道学院校史》，中南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1页。

[2]梁焕奎(1868—1930) ，字辟垣，号“星甫”或“青郊居士”，清末举人。祖籍广西桂林，与梁漱溟同宗。清同治七年（1868年）农历十月十二日出生于湘潭，受维新思潮影响甚深，致力于发展湖南的矿冶、教育和商业。1903年提议创设“省垣实业学堂”并担任第一任学堂监督，1908年在长沙成立华昌炼锑公司。1921年公司破产以后，长期寓居上海。1927 年，梁焕奎自辑诗稿四卷，命名《青郊六十自定稿》。晚年双目失明，1930年1月21日（农历己巳年十二月二十二日），病逝于庐山小天池別墅，享年62岁。

[3]周秋光、莫志斌：《湖南教育史》（第二卷），岳麓书社2002年版，第241页。

[4]刘运明：《中南工业大学校史》，中南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6页。

[5]何长胜：《湖南大学校史》（上册），湘新出准字（1996）第88号，第82页。

[6]《湖南省志·教育志》（下册），湖南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第678页。

[7]何长胜：《湖南大学校史》(上册)，湘新出准字(1996)第88号，第82～83页。

[8]曹典球（1877—1960），字籽谷，号猛庵，长沙县黄花镇人。从1908年起，担任由他改名的“湖南高等实业学堂”监督达四年之久，使之具有高等教育形态。他应谭延闿之邀担任湖南育群学会会长，该学会与美国耶鲁大学雅礼会合办（今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并担任董事部部长、干事部部长。民国期间，他任过校长、湖南省教育厅厅长等职。新中国成立之前促成湖南和平起义，此后担任湖南省军政委员会顾问、省政协常委、省文史馆副馆长。1960年4月5日在长沙因病逝世，享年84岁，有《猛庵诗文集》存世。

[9]周秋光、莫志斌：《湖南教育史》（第二卷），岳麓书社2002年版，第615页。

[10]何长胜：《湖南大学校史》(上册)，湘新出准字(1996)第88号，第179页。

[11]爱德华·胡美（Edward H.Hume，1876—1957），美国人，生于在印度传教的基督徒家庭，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获医学博士学位。1905年夏受耶鲁大学雅礼会派遣，携妻带子到长沙。1906年创办雅礼医院，1914年雅礼会与湖南育群学会合作，共建湘雅医学专门学校。他担任雅礼医院首任院长直至1927年返回美国，积在华20年行医经验，在美国出版Doctors East，DoctorsWest（Jarrold&Sons LTD，1946），The Chinese Way inMedicine（The Press of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1940），DoctorlS Courageous（Harper＆Bros.，1950）等著作。

[12]谭胡颜分别指谭延闿、胡美、颜福庆（美国耶鲁大学医学院毕业，担任第一任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