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飚将军与《漳州战役》
纪念中国工农红军攻克漳州93周年！
纪念中国工农红军闽南独立第三团成立93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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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飚（1909年8月26日－2000年6月23日），原名耿在忠，字俊勇，湖南醴陵人，无产阶级革命家，中国政治家、外交家、军事家，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级将领，国务院原副总理，国防部原部长。他先后参加了中央苏区历次反“围剿”、漳州战役、直罗镇战役、东征战役、保北战役等重大作战，曾被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2000年6月23日，在北京逝世。
耿飚，不仅骁勇善战，也是一位善于发动群众、开展地方工作的杰出领导。1932年，毛泽东率领中央红军东路军举行漳州战役。时任红三军第九师参谋长的耿飚，率部参加攻打漳州的战斗。随后，耿飚又率红三军第九师分兵进军漳浦县、东山岛等地，消灭地主反动武装，宣传党的政策和抗日主张，发动群众参加红军、筹款筹物，配合邓子恢领导的游击队，消灭张贞残部一个营、发展党的地方组织、建立一批乡苏维埃政权和革命委员会、开展土地革命，为闽南“红三团”、靖和浦革命根据地的创建，做出重大历史贡献。至今，在漳州百姓中，还广泛流传耿飚在漳期间的许多佳话，如：耿飚套“救生圈”渡永丰溪、盘陀岭上消灭张贞残部、“走红军”、耿飚学闽南话、耿飚泡温泉、一块银元的故事等等，由于内容较多，分为上下两篇，与读者分享，并纪念漳州战役胜利93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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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行百里攻打漳州 轻装泅渡套
“救生圈”
赣州战役失利后，毛泽东坚决主张中央红军主力“必须直下漳（州）泉（州），方能调动敌人，求得战争，展开时局”（《红军进漳论文集》第3页，中央文献出版社，1992年10月第1版）。在周恩来、林彪、聂荣臻等人的支持下，苏区中央局决定举行漳州战役。由一、五军团组成的中路军改为东路军，向龙岩、漳州进发。3月30日，毛泽东致电周恩来，要求调在信丰一带活动的耿飚部所在的红五军团（第三、第十三军）入闽协同作战。
此时，耿飚率部正在“扫白点”。中央红军粉碎敌人第三次“围剿”之后，在江西和福建之间，还有些地主武装在堡垒里与我们对抗，这些堡垒很大，有的可以住得上千人，好像一个城堡，这些堡垒，是用糯米、红糖和泥土混合筑成的土围子，非常坚固，红军称它为“白点”，为了把赣南和闽西革命根据地连成一片，必须“扫白点”。据耿飚回忆：“我们红三军当时划归红五军团领导，正驻在赣南信丰一带休整。原师长徐彦刚调任红三军军长后，我们九师暂缺师长。政委朱良才率领大家帮老乡建立政权，训练武装，开展生产。我带一部分战斗骨干‘以战代训’，在苏区‘扫白点’—打地主武装的‘土围子’。”（《耿飚回忆录》第94页，中华书局，2009年8月北京第一版。）
接到命令后，红九师参谋长耿飚立即收拢部队，组织行军准备，他与参谋们一起在地图上用红色箭头标出合适的行军路线。红九师从信丰出发，向龙岩进军，他们以日行百里的行军速度，从罗塘附近跨入福建，经武平、高梧、上杭、白砂，于4月14日赶到龙岩附近的大池。一、五军团会合后，决定以红一军团所属和红五军团第三军为攻漳主力，闽西红十二军、红五军团第十三军分别警戒粤敌、驻守龙岩、保障漳龙公路补给线。4月16日，进漳部队经过急行军，全部进入距离漳州城仅15公里的天宝山一线阵地，天宝山是南靖县境内一座绵亘大山，也是构成漳州城外的一道天然屏障。张贞将主力王祖清的146旅和刚从龙岩溃退回来的杨逢年145旅余部，全部放在天宝山一线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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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丰溪：耿飚套着“救生圈”，率部冒着大雨及上涨的河水，轻装泅渡，攻打漳州城。（珍夫供图）
耿飚率部参加战斗的全过程。他在回忆录里，做了详细的记述：“针对敌人的部署，毛泽东同志决定我军兵分两路:左路为主攻方向，由红四军、红三军进攻敌人右翼;右路为助攻方向，由红十五军进攻敌人左翼。突破天宝山之后，合力直捣漳州。按照毛泽东同志的布置，我与朱良才政委召开了九师作战会议，向各团区分了作战任务，作战地图上的红色箭头似无数利箭，射向天宝山一线。由于天降大雨，我们按计划到达九龙江的支流永丰溪(即东溪)后，正值河水上涨。据向导介绍，这条河本来不大，我们又在上游，平时只有百十米宽，水浅时完全可以徒涉。但是等我们临江夜渡时，永丰溪一夜之间到了盛水期，河床一满溢，河面拓宽，急流泛着泡沫奔腾而下，根本无法徒涉。找船?没有，架桥?需要时间，扎筏?附近只有一些荔枝树、香蕉林和甘蔗田，而进攻时间，已经近在眉睫。我与政委决定:立即轻装泅渡。全师大部分是南方人，基本上都会游泳。唯独我是个‘早鸭子’。这是因为我从小长于矿山，再加上母亲因我那“五行缺火”更怕水淹的顾虑，所以错过了学游泳的机会。因此，别人用块木板就可泅渡，我却没有把握。幸好，附近镇子上有个‘洋车铺’。漳州是个侨乡，当时平板车、自行车已经很多了，修车铺买卖兴隆，挂了个旧车轮做幌子。我向老板买下了旧车轮里的内胎。虽然有几个补丁，充上气倒也不漏。我那时很瘦，有这条车胎，再找块木板，蛮可以对付。.十六日夜，全师分数批交替掩护，开始武装泅渡。我将‘救生圈’套在腋下，一手扶着木板，一手举着手枪，奋力蹬水向对岸游去。正当我们师部人员到达河中心的时候，对岸的敌人发觉了我军企图，慌忙向我们射击。但由于天黑，距离又远，子弹都盲目地落进水里。我们已经游到对岸的尖兵立即奋起还击，一面大喊:‘冲啊!’‘抓活的!’一面向敌人方向扑去。敌人是小股沿河警戒人员，等我尖兵冲到，早就逃得没影了。下游保林桥方向已经传来了枪声。我知道，这是佯攻牵制，以防敌人逃窜。全师渡河后，我与朱政委组织部队沿东岸向敌人逼进，一路上顺便进行了些零星战斗，以扫清我们待机地域的外围。我们在十七日进入天宝山下的南坪展开地域，这时四军也从下游进入南坪。”（《耿飚回忆录》第96-97页，中华书局，2009年8月北京第一版）
尹林平：时任红三军第七师第二十一团三连连长，率部分兵漳浦县石榴镇、平和县五寨乡长等地，后被派往邓子恢领导的闽南游击大队，先后任副大队长、红三团副团长、团长（第二任），解放后曾担任广东省委书记等职。他在《红三团武装斗争的几个问题》一文中，回忆了进攻漳州战斗前后的一些过程：“当时，我在第三军，在于都拔‘白点’。”“刚拔完‘白点’，大概是三四月间，我们就以每天行军一百里的速度往闽南方向出发。当时张贞他们以为我们是‘土共’，不介意。当发现我们是中央红军时，已经来不及了。于是，我们打下天宝，那时下大雨，水涨得很高，我们消灭了张贞的主力部队，乘胜追击，张贞残部最后只剩下个把团。1932年4月20日，红军打下闽南重镇漳州”（《闽南红三团》第1页，东方出版社，1993年7月第1版。）。这与耿飚的回忆是一致的。
东路军采取集中优势兵力，正面主攻和侧面狙击相配合的战术，于4月19日首先在五峰山、十字岭、风霜岭一线全歼王祖清主力旅。杨逢年闻讯，弃阵退守南靖县城。在红军的炮火猛击下，杨逢年又节节溃退，率残部弃城向漳州方向逃窜，结果被红军前后夹击，大部被歼或被俘。在漳州城座镇指挥的敌49师师长张贞见败局已定，便下令将城内弹药库焚毁，率余部向漳浦、诏安方向逃窜。4月20日，东路军顺利进占漳州城。耿飚套“救生圈”渡永丰溪的故事，至今在漳州民间广为流传。也许是天数注定，由于连日暴雨、河水上涨，攻打漳州的战斗只好推迟。这个推迟后来被老百姓蒙上一层传奇色彩:红军有神人指点，在张贞49岁的时候，4月19日打49师，占领漳州49天，焉有不胜之理?合该张贞气数尽啦!
分兵漳浦执行三大任务
率部“配合地方游击队在盘陀岭上消灭敌人一个营”。根据毛泽东的指示，东路军决定分兵各县，投入扩大影响的工作。“我们红三军进驻漳浦，九师驻旧镇、盘陀、霞美、东山岛等地。”（《耿飚回忆录》第98页，中华书局 2009年8月版）。红三军进军漳浦的当务之急，就是追赶、消灭经漳浦、云宵，向南逃往诏安老巢的张贞残部。当年参加漳州战役的杨成武上将，在《熤熤生辉的漳州战役》一文中回忆道：红九师“配合地方游击队在盘陀岭上消灭敌人一个营”（《红军进漳论文集》第9页，中央文献出版社 1992年10月版）。党史专家吴荣寿、杨亚文在《略述中国工农红军闽南独立第三团的组建》一文中也提到：“独立大队（笔者注：中央红军刚进漳时，闽南红军游击队改编为‘红军临时独立大队’，邓子恢任党代表）建立后，在进漳红军的支持下，向漳浦各乡开展游击，先后打败张贞残部一个营和漳浦地方反动民团”（《红军进漳论文集》，中央文献出版社，1992年10月版，第283页）”。近年，漳浦盘陀镇的革命老区据点村坑内村的陈怀其（2023年，103岁时逝世）、梁山村中周自然村老党员周绍辉（1932年4月参加革命工作）等见证者、参与者，曾跟笔者详谈，还原这次尘封已久，几乎被人们遗忘的战斗的一些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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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漳浦县盘陀镇坑内村的“坑内大厝”（现属大南坂镇坑内村，当年闽南特委书记邓子恢、红九师参谋长耿飚等在此策划、领导红军游击队，消灭盘陀岭上张贞残部一个营的战斗。
4月24日，耿飚率红三军第九师一部，抵达漳浦县盘陀镇坑内村，与先期到达的邓子恢见面。闽南特委书记邓子恢，于20日在漳州芝山红楼，受毛泽东委派，回到漳浦，领导党和游击队，配合东路军发动群众，创建闽南革命根据地。二人在坑内大厝开明绅士陈嘉猷（陈怀其的父亲）家，会见地下党员张寿山（当时化名张仁），听取张仁关于盘据盘陀的张贞残部情况汇报。张仁是个大学生，平和县山格镇白楼村新厝自然村沄下新厝人，他受闽南党组织委派，以盘陀镇埔野小学教师的身份为掩护，在坑内大厝陈嘉猷家建立秘密联络点，为游击队提供情报、物资。张仁向邓、耿汇报：张贞在主力被消灭后，率残部一路向南溃逃回诏安老家，为了阻止红军继续南进，避免被全歼，他在漳浦与云宵县交界处的盘陀岭布置一个营的兵力，分别驻扎在盘陀岭上的梁山村、关隘口，岭下的圩中、和坑等处，正在构筑野战工事，准备负隅顽抗，耿飚对张仁的工作给予充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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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漳浦县与云宵县交界处的盘陀岭，当年红九师与闽南红军游击大队相互配合，在此消灭张贞残部一个营。
随后，耿飚派出侦察人员，跟着张仁、陈嘉猷，连夜来到梁山村后周自然村，找到周绍辉等青年，说明来意。梁山村民深受国民党军的欺压，前几天，从漳州败逃路过的张贞49师残兵，把他们村的鸡鸭牛猪和粮食，洗劫一空，并留守一个营，强迫村民为他们修工事。周绍辉等激动地说：“有红军游击队，腰板就硬了，我们要参加红军，跟着你们杀掉这帮狗日的张匪！”当夜，张仁、陈嘉猷、周绍辉及梁山村的几个青年，带着红军侦察员，摸清驻扎盘陀各处的敌军兵力部署、防御工事、火力配置等情况，连夜回坑内村，向邓子恢、耿飚做详细汇报。邓子恢、耿飚当即决定，主力红军与闽南独立大队相互配合，消灭张贞这一营的残匪。第二天晚上，由邓子恢、王占春、冯翼飞，及从红三军抽调出的尹林平、张长水等军事干部，率领闽南红军独立大队200余人，由张仁、陈嘉猷、周绍辉等人带路，经梁山上的后周自然村，绕到盘陀岭上隐蔽，以绝断残匪南逃后路。红九师一部，从坑内一带向圩中、和坑等处运动，包围敌人据守的据点。下半夜，随着耿飚的一声令下，信号弹升空，主力红军跟独立大队同时发起攻击，顿时枪声大作，张贞残兵虽有一个营的兵力，装备精良，但大多是被强抓来当兵的，不愿为其当炮灰，且经过漳州天宝山战败，此时已如惊弓之鸟，兵无斗志，没多久便被消灭一大半，残余敌军纷纷向南撤退逃命，但唯一退路盘陀岭上已被独立大队牢牢控制，红九师官兵在后面紧追不舍，只半天时间，敌军便被全歼。此战歼敌300多人，缴获大批枪支弹药和其他军用物资，给张贞残部以沉重打击，吓得敌军官兵心胆俱裂，魂飞魄散，龟缩在诏安老巢的张贞残敌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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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浦红楼，中央红军东路军第三军军部旧址。
至今，漳浦百姓还流传着：“张贞大肚兵，会食（吃）卖（不会）战争（打仗）”这一谚语。值得一提的是，周绍辉等梁山村青年，在耿飚及红九师官兵的影响下，先后参加主力红军、地方游击队，为革命胜利做出重大牺牲，不到400人的梁山村，解放后被国家民政部批准为革命烈士的就有16名、还有15人被人民政府定为革命“五老员”。此外，耿飚还带领红九师官兵，攻破盘据在漳浦的反动地主堡垒，消灭陈祥云的反动民团“剿赤救乡军”，根据群众的强烈要求，镇压罪大恶极的土豪劣绅。
杰出的地方工作领导人
耿飚不愧为一位文武双全的杰出领导人，他率部进军漳浦，在执行毛主席关于扩大政治影响、宣传共产党、宣传红军、宣传抗日、发动群众的指示方面，同样显示出其高超的领导艺术和才能。至今在在漳浦百姓中，还广泛流传耿飚在漳浦期间的许多佳话，限于篇幅，仅举几例：
漳浦百姓“走红军”
1932年4月中旬，东路军攻下龙岩，准备夺取漳州的风声四起，漳浦的地主和土豪，借机大造谣言欺骗群众，说什么“红军一来，就要乱抢、乱捉、乱杀、乱放火，‘共产共妻’”等等。由于当时漳浦是“白区”，大部分人对党和红军并不了解，一时受到蒙骗，耿飚率部进军漳浦途中，漳浦的反动分子及一些工商业者，或者闻风仓惶逃走、或者转移家中财产，一时受蒙骗的普通百姓，如霞美镇的眉田、溪仔，盘陀镇的的割埔等地方的农民也躲上山，住在石洞或草棚，粮食、财物也都埋起来，霞美的城内村有一户贫农，受到谣言的欺骗以后，雇人挑着小孩和行旅、干粮，全家都躲在后岭的洞仔岩，住在石洞里。群众把它称为“走红军”。
漳浦籍老红军、解放后曾任福建省龙溪地区专员的柯志达，提起他的好友陈罗海时回忆道：“红军进漳时，漳浦县城各大商号老板怕‘共产’，纷纷搬运财产到乡下躲避，时称‘走红军’，陈绍元（我党地下交通员）父亲陈罗海（陈葫芦）曾开布店，家道比较殷实，也收拾了13只皮箱的衣料布匹、细软到梅林村亲族处寄放。殊不料都被贫苦的亲族、农民给分去了”（ 中共漳州市委党史研究室：《青山不老》，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年10月版，第29-30页）。漳浦籍老红军刘再兴，晚年对当时的“走红军”记忆尤深：“当时，反动派造谣说，‘红军杀人放火，共产共妻。’大家都十分害怕，有钱人早都跑走了，穷苦人亦跑到山上去躲避，我也跟着父母跑上山。后来，听说红军纪律严明，对穷苦农民很亲切，还没收地主的粮食、衣服分给穷人。消息一传十，十传百，逃到山上的穷人很快都回来了”（刘再兴：《我参加工农红军的经过》，漳浦县委党史研究室编：《漳浦苏区革命史》第218页）。为了宣传发动群众，耿飚组织九师官兵：“学习、贯彻《保护中小工商业者政策》，获得了开明士绅及商界人士的好评，他们交口称赞红军是文明之师，捐粮捐款，赠送食盐、药品、布匹等军需物资”（《耿飚回忆录》，中华书局，2009年8月北京第一版，第99页）。耿飚语重心长地告诉全师官兵：漳州群众长期受到国民党反动派的欺骗宣传，对我们党和红军不了解，需要我们做好他们的宣传工作。 局面很快打开，群众由害怕、逃避红军到拥戴、相信红军，他们有什么疾苦就去找红军诉苦。
“一块银元”的故事
红三军第九师在耿飚等领导下，进驻漳浦期间，纪律严明。红九师官兵所到之处，耿飚严格要求大家，时刻都用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来约束自己，官兵平等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向群众借东西有借有还，不乱抓人，不烧群众的厝（注：闽南语把房子叫“厝”），不调戏妇女，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有一次，红九师一部驻在漳浦城关西湖村时，“县城西湖村贫农蔡长庚的房子腾出来让红军住，睡床席下放着一块银元，红军战士发现了，送还给厝主”（《漳浦县革命老区发展史》第29页，中国文史出版社，2020年11月第1版）。蔡长庚接过白银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90多年来“一块银元”的佳话在漳浦民间广为流传；还有一位双目失明的孤身老阿伯也让红军住在自己家中，红军战士帮助老人做一些生活上的事，动手帮助老人补厝顶的漏洞，使这位孤独的老人感受到红军的温暖。这类好事多不胜数，“漳浦群众耳闻目睹红军战士的一举一动，都说：‘自古以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的军队，很规矩，照发度，真是穷人自己的军队’”（《漳浦县革命老区发展史》第29页，中国文史出版社，2020年11月第1版）。
耿飚学闽南话
历史上，漳浦赴南洋谋生的乡亲众多，是闽南著名侨乡，红军是第一次进侨乡，在开展工作中，开始有的同志划不清界限，把一般的侨属、侨眷误认为是土豪劣绅，因为他们住的是洋房，穿的是绸缎和毛料西装。为此，耿飚组织大家学习，要求大家严格遵守党对华侨、工商业者政策，学习文化知识；漳州地处闽南，做群众工作语言难懂，耿飚就号召大家学习闽南话。“有一次，我与一位老大爷谈话，他说:‘我们都是‘干苦郎’。’‘干苦郎’是什么?我听不懂。后来才弄明白，就是‘艰苦人’亦即‘穷苦人’的意思。”（《耿飚回忆录》第99页，中华书局，2009年8月北京第1版）。在耿飚的带头下，九师官兵学会了许多当地闽南话，与当地群众“有了共同语言，军民关系更加如鱼得水，”（《耿飚回忆录》第99页，中华书局，2009年8月北京第1版）工作开展的更加顺利；《耿飚回忆录》里还提到：有一次，耿飚在街上看到几个战士在烧东西。他上前一看，凭着毛泽覃同志在水口山教他的一点英文知识，发现这是美钞。当即制止了战士焚烧，命令全部上缴东路军总部；
耿飚泡温泉
红九师初到漳浦县时，有些民风民俗他们也不懂，为此还闹了笑话。盘陀镇上有好几个优质温泉，泡温泉比上澡堂还舒服，当地群众经常去泡。一天，二十六团王团长约耿飚去洗澡。耿飚觉得连续行军作战，又刚刚消灭张贞残敌，确实该打扫一下卫生了，就欣然同往。谁知他们找到一处温泉，刚刚下去，从附近村子里嘻嘻哈哈走来一群妇女，看样子也是来洗澡的。他们不知所措，便在水里扑腾拍水，示意他们在此。但那些妇女似乎没有看见，来到水边，脱了衣服就下水。这可把耿飚和王团长给吓坏了，他们连滚带爬上了岸，抱起衣服就跑，十分狼狈。后来耿飚听杨成武同志说，这一带是沿海地区，民风比较开放，不像内地农村妇女羞于在男子面前洗澡。知道了这个风俗后，耿飚便告诉战士，不要随便出去洗澡。
帮助闽南党组织创建“红三团”
中国工农红军闽南独立第三团（简称“红三团”），是毛泽东率领中国工农红军东路军攻克漳州期间组建的。耿飚所部红九师，在帮助组建闽南“红三团”中，起了重大作用。红军东路军进漳前夕，由邓子恢、王占春等领导的闽红军游击队有很大的发展，他们深入漳浦、南靖、平和3县交界地区发动群众，废除苛捐杂税、打击反动民团、建立红色政权、进行土地革命。东路军刚刚进驻漳州，毛泽东立即在芝山红楼，接见邓子恢等闽南党和游击队领导人，并召集耿飚等红军将领开会，毛泽东指示他们要在闽南漳州组建红军。毛泽东同时至电苏区中央局书记周恩来：“......已与邓子恢见面，据云：南靖、平和、云宵、漳浦、龙溪五县之龙溪圩，距漳州八十里，有一红色游击区，群众约四万，漳州南乡有一个六十人的红色游击队，现决以龙溪圩为中心，向南、平、云、浦、龙五县扩大游击战争，创造小红军、建立小苏区”（珍夫：《漳州战役纪实》，解放军文艺出版社，2016年版，第9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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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霜岭上“红军树”：该树位于南靖县与漳州市天宝镇交界处的风霜岭，1932年4月19日，红9师参谋长耿飚，率师部通讯排及师大部队，与兄弟部队一起，在此消灭国民党49师294团。（珍夫供图）
耿飚率部进军漳浦后，与邓子恢领导的红军游击队相互配合，消灭张贞残部、反动民团“剿赤救乡军”，摧毁大量地主武装盘据的土楼，基本肃清当地反动武装，游击队也得到发展壮大，由100名发展到200多名。据尹林平回忆：“中央红军到了以后，就着手进行扩大闽南游击队工作，首先成立一个独立大队，大队长姓莫，海南人，我是副大队长，邓子恢是党代表。”（尹林平：《红三团武装斗争的几个问题》第2页 ，《闽南红三团》，东方出版社，1993年版，）。中央红军驻漳浦红三军第九师的耿飚部，遵照毛泽东的指示，“拨出200多枝枪，抽调尹林平、张长水等40多名军事干部加强游击队力量”（吴海盐：《战旗永飘扬--闽南红三团征战纪实》第67页，中国文史出版社2014年版，）。并从扩红中新招的1500名战士中，留下600名，帮助成立隶属红一方面军的中国工农红军闽南独立第三团。5月下旬，“独立大队改为中国工农红军闽南独立第三团，共有五个连，约八百多人，大部分是新同志，红三团在中央红军撤退前，于漳浦县城由党代表邓子恢宣布成立的。”（尹林平：《红三团武装斗争的几个问题》 ，《闽南红三团》，东方出版社，1993年版，第2、第3页）。闽南“红三团”是遵照毛泽东建军思想，并在毛泽东的直接领导下，组建而成的一支地方红军，这支劲旅，成为闽南革命斗争的中流砥柱，经受了极其残酷的三年游击战争的考验，后又整编入列新四军二支队四团，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及抗美援朝战争中，战功卓著、彪炳千秋。至今乃有部分建制，尚在人民解放军序列中。（特别感谢：漳州市闽粤赣边区革命史研究会会员、《火花》特约通讯员 陈光辉）
参考文献：
1、《耿飚回忆录》，中华书局 2009年8月版。
2、《红军进漳论文集》，中央文献出版社 1992年10月版。
3、《青山不老》，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年10月版。
4、《漳浦苏区革命史》，漳浦县委党史研究室编，（漳）新内书第2017026号。
5、珍夫：《漳州战役纪实》，解放军文艺出版社，2016年版。
6、《闽南红三团》，东方出版社，1993年版。
7、吴海盐：《战旗永飘扬--闽南红三团征战纪实》，中国文史出版社2014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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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陈光辉
报道员：刘雅勤
审 核：蔡志辉 许佳鹏
签 发：许永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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