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华文苑:赵九歌//华大文学(20250506期)

世界华人周刊
创建于2025-0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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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九歌(悉尼)

赵九歌 ,寒门子弟,溯前三代皆笔墨小吏;生于中華大岛。1949年末以垂髫之龄随父母移居大陆往北京而后定居福州。 

基督徒

非著名自由撰稿人

中华武术六段

[澳大利亚华文作家协会] 会员

[澳大利亚中国武术运动协会]高级顾问

概因血脉承继,少时始好读书擅詩文。却误入工科学业;稍長,尝任工作系统专报《XX铁道报》及《福州晚报》撰稿人、特約记者等。

甫中年,借“改革”机遇,弄潮于黄河之北,沉溺在庾嶺以南。却兼存触类旁通智慧。以误信法治初衷楔入法律界,為闽、粤数所律所抬爱授高級顾问虚銜,游走二省有司行刀笔功夫。

前溯上世紀末叶,曾应邀入某[CN ]法界杂志之邀忝列编委;并就採访部、通联部主任职兼该杂志主笔。

数十年间,游戏笔耕。著有“文革”记叙题材中短篇小说及旅歐旅台游記书数本。其余各类通讯报道、散文随笔可见于中港台澳诸多报、刊之间。

亦曾屡获国内散文大奖,斩一众末名孙山于马下。

其中《快快见到你啊,美丽的基隆港》收录于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发行之巨本《华夏散文精选》内,比肩站立于近现代华文大家之侧。

迄今为止,刋文数略计二百万字有余。

或问:汝今老矣,尚能创否?答曰:能!犹可举千钧之笔,撰万言之文,供普天下学子飨!

2011年由英格兰皇家艺术基金会会长约翰·劳尔斯爵士邀聘为永久学术顾问,协助开展中国及亚洲地区文化艺术发展方向研究工作。

《端午》


大夫何故躍江流?

此生却为昏王休。

幸有鴻篇遗塵世,

楚辞一部傳千秋。


先父諱“天問”,謙謙學者,一世從文。却在“運動”中鬰憤棄世。端午日,思屈子一生多舛,喟然之餘藉詩抒懷。九歌·悉尼。

《粽》


汨羅汩汩泛鄂湘,

楚辞千載遺華章;

猶有老农擲香粽,

半喂馋鱼半浮江。

(注:汩、汩有别)


2017年端午日撰七古《粽》。

采桑子·《仲秋》

岁月如水长流逝

云也幽幽

月也幽幽

一年最愁是仲秋


人生终有多少怨

鸦也啾啾

雀也啾啾

却话赤轮将欲休

  -----九歌·即日

《诗文风骨》


[新州作协]诸同好议范仲淹,见猎心喜,遂作七古《诗文风骨》曰:

少时读书解烦忧

几番吟诵岳阳楼

唯信官吏忠黎庶

不疑公家是兽头

笔墨长文潜心撰

呈与上峰作名投

若使辞章抬身价

宁将诗稿掷江流。

----九歌.悉尼公交车上

2023年·悉尼春日

《嫦娥》

夫射九日拜人神

奈何寂寞乱心魂

从容盗得匮里药

冲天一飞入冰轮

-----疫年中秋戏和张小河君韵

  作七古《嫦娥》

       九歌·悉尼

《春咏》

才临中华洒秋霜

却见澳邦露春阳

倏忽天穹飞来去

不知何处是家乡

----九歌.写于悉尼

《美哉,国足》

翩翩美男入绿茵

不问输赢只为金

胸中无火点三眜

足下有情留敌军

动如娆妖美少妇

静似颓丧残老兵

豪屋香车不遑让

任尔损贬我且听

  ----九歌·悉尼

《江南颂》

却道江南好風光,

绮麗景色岂蘇杭?

黄浦江面帆似燕,

崇明岛外涌如蓝;

惠山红泥連阡陌,

太湖绿水接天光;

扬州瘦湖摘莲瓣,

烏鎮歸來不看川。 

----悉尼·趙九歌

《春思》

忽闻華夏已入冬,

南疆北域總不同;

北雪皚皚沃黑土,

南風簌簌撫青松。

千百城鎮方辭𡻕,

億萭黎庶乃盼春;

詩韵更添故乡怨,人

面犹在彼門中? 

----呈舊作七古《春思》,即盼方家斧正之。新州華文作協 趙九歌·2016

七古《重阳节抒郁》

六纪依稀梦常徊

老屋犹原旧楼台 

半世风雨忽忽过

数年霓虹姗姗来 

几番寒夜听更柝

一朝晨曦照襟怀

此生难遂旧时愿

总带憾意入寿材

----九歌·2023年重阳后日

《憶山東》

老来最是齊鲁憶,

一縷情𢇁向北驅。

岱顶巍巍雲邊日,

趵泉汩汩水底溪。

才嘗禹镇鷄如糯,

又飲崂山酒似飴。

忽觉穹顶撲來燕,

原是坊子送去鹰。

淄川狐事方惴惴,

張店人情猶依依。

此生幸嗜章丘蒜

却辅康祥至古稀。

----閒暇聊作无格律七古《憶山東》以遣鄉愁,诸方家幸勿哂笑。 

趙九歌·2023·1月于悉尼

重阳戏作

又届重阳日  忽觉已暮年

此生多滋味  糖醋连椒盐

幼时立宏志  老迈愿等闲

体内有小恙  箧中无闲钱

提笔少佳句  举杯伴愁颜

乐园几时去  长短尽由天

 -----(基督教义示:人死后悉驻乐园,待上帝裁决上天国或入地狱)

     九歌2023年·重阳

为2022年1月同学会作

六十二载梦常徊

犹忆母校旧楼台

绿樟久拱中央道

红塔长迎老生来

旧时同窗多相遇

今日举觞共开怀

人世最难永不老

却欣幼树已成材。

----赵九歌 2022年春

(母校福州九中现改为福州外国语学校,二十世纪初美国基督教会创办)

飨中华70年前诸友

往事遥遥原如梦,

却似昨日犹青葱;

曾临红榜分高下,

又入黑雾辨鱼龙;

昔时青头少男女,

今朝白发老妪翁;

尘世煕熙砺头角,

宦海惴惴湮襟胸;

九成俗气一成雅,

四分精明六分懵;

犹喜诗文相交处,

相惜相悯三两兄;

摇首举盃同一叹,

倏忽巳过数十冬!

----1 4句古,飨中华70年前诸友

九歌 18年悉尼冬日

《臺灣行》

十載依稀夢常游,

海天隔望又一秋;

淡水夜燈迷客眼,

新竹晨渡逐海流;

阿里山花紅似火,

日月潭水清如油;

却恋澎湖闽南屋,

同声共调哽人喉。

----撰七古《臺灣行》寄思

趙九歌2008年

七古《人生》

少时早知生途匆

不期已过七六冬

窗外老树落残叶

案头小花娱老翁

常充骚客挥秃笔

偶羡饕客举酒盅

而今回望世间事

多少故旧江流中

-----悉尼·新州作协

赵九歌·即日

《生愿》

半辈曾历死复生

不期已成白首公

几番涕泗伴长夜

多少血泪洒天穹

此生不求久长寿

来世愿作安乐翁

后午南柯方醒梦

却道天色已黄昏

   ----七古· 《生愿》·九歌

《主义》

已将白日缀帽檐

却擎红旗刺青天

共产三民谁家事 

一缕寃魂土下湮

   ----谒中山陵,有感于先母生平,唏嘘间作七绝一,诗名曰《主义》, 九歌17年暑日

            《悼念》

悼念,是远方的一座小山,你化作一堆土穴,我被穴顶的阳光刺眯了眼。

悼念,是郊外的一座大山,你在山中,我在山下仰望着你。

悼念,是天上飘来的袅袅云丝,我淌着泪水,你巳长眠……

         ------九歌·清明日于福州

《江南》

道是江南景色好

绮丽景色岂苏杭

惠山红泥连阡陌

太湖绿水接天光

黄浦江面帆似燕

崇明岛侧涌如蓝

金陵亘古帝王梦

乌镇游人语呢喃

扬州瘦湖观莲瓣

常熟港汊匿伤残

最奇东海巨石裂

跃出齐天美猴王。

----七古《江南》

九歌·偶作

《春雨》

春雨像墨

染黑了路

撑着伞上了街头

头顶彤云

仍是一身漉漉

身前是雾

身后是雾

心中张惶

茫然无主

心绪万千

缠绕踌躇

却问此生

从何处入?

往何处出?

…… ……

----2024.6·18

  九歌作于福州

     《疫》

晚秋。天色灰暗,不时飘下雨点;小区花园一片凋敝,落叶遍地、枯枝橫斜……

小区很安静。

残破的小径上偶有无主的猫也悄没声息地走过,寻静僻处蜇伏。

车道中央,又支起一个帐篷,小树叉叉上挂着的喇叭一遍一遍地播放警示,几位邻居手捧手机在排队,懒洋洋地和捂得严实的白衣姑娘打招呼……

小区在城市北端,是临山的,山麓的小树上棲息有鸟。

一阵风从山上滚落,鸟受了惊吓,就“咕咕~咕”叫了起来……

心情更阴郁了。

   赵九歌:《浮生三辑》读后的感触与联想                          

不久前,在悉尼的一个文会上,为人处事低调的、一向以克己复礼待人的沪上才女夏晓珑女士惠赠我一本散文集,书名曰《浮生三辑》。信手翻开,封面里见到一个头像:黧黑的脸、甚少的发、招风的耳,无框眼镜后面有一对细细的涵意甚深刻的眼睛,流出几许善良的光……。我看着这张脸,想到了外星人。照片背景十分幽暗,幽暗中却若有若无地闪动着几点亮光衬托着外星人,使人顿生对浩瀚宇宙一探究竟的好奇。忙不迭地开始认真阅读作者简介,居然又发现了相互间的许多人生楔合……

全书阅毕,寻出了一些我一生过往的类同处。

首先,吴正先生生于1948年,我出生于1946年,谬长两个无用春秋。

同样是知识分子家庭,青年时期同样经历了"文革"。吴先生守心如玉,不沾俗尘,练就一腔清雅之气、修得一身斯文功夫。我不然,在开门求道之年,学会了许多“革命”手段,获得几许暴虐精神。经常在舞文弄墨之日,吟诗作赋之时,攀附风雅之所,露出许多不堪嘴脸,一刹那间,“狐狸尾巴露出来”!

上海的亚法兄曾说:“看你有点戾气!”。听罢吃了一惊,虽有不甘,却暗下思忖此胖厉害,竟一语中的。

 越往下看,越觉得吴正先生是在作画,像日本的浮世绘似地用如椽而锋利之笔,把生活和世界绘制、刻划成一幅幅的版画。我们都可以轻易地在这些画作上对号入座,找到曾经或现在的自己。

   有时,见到生活经历与他的画作内容竟然如此迭合,不禁就掩卷喟然慨叹一番。这大概就是我们经常形容的文学魅力吧!

 在他的茵斯布鲁克随笔游记中,我找见了我。

 多年之前,我也去过这个奥地利境内、阿尔卑斯山下的小城。不同的是:吴正沉浸在这座城市独特的景緻和它与艺术的奥地利和谐的万千迷人的魅力中,造就了一篇《夕辉下的茵斯布鲁克》美文(这篇美文足以诱使更多的灵魂中蕴含诗意和浪漫的游客迫不及待了)。

茵斯布鲁克市內的金屋顶、大花园、叮当作响的轨道电车、虚掩篱门里的几树花草、白色的小桌椅上的咖啡杯盘,当然还有美丽的少女、风姿绰约的妇人……。一切都很生动地在他的笔下活灵活现地绘制出来,又从我的记忆中呼之欲出,也使我下定决心,在有生之年要再去。再去时,我必须将自己融化在自然而朴实浪漫、如诗画和平祥和的景緻之中,决不允许自己再买一把与暴力意义哪怕有丝毫关连小军刀;如果再登临那家街头拐角处的小店,也不再是为了去买一盒欧洲香煙,因为它即将升腾一团团青煙而染污小城的洁净空气……

   书至P101,我又见到了难忘的巴黎。

   吴正对这个感动我半生城市描写的切入点是地铁里的悦耳的音乐,极其具体且站在音乐专业内行的角度娓娓道来,将我带入了浪漫巴黎。

   负责任地说,我是一个非常认识而且崇拜法国和巴黎的人。认识而且崇拜这个伟大国家和这座伟大的城市和与这座城市相关联的真人和文学作品中的人。比如政治人物拿破仑、路易十六等,比如伟大的左拉、大仲马、维克多·雨果,比如.冉·阿让、水手邓梯斯(基督山伯爵)、比如钟楼怪人卡西摩多和美丽的艾斯美拉达……。(注:不能列举太多,否则"也"将有做重要报告时念书名之嫌而贻笑方家了。但必须声明一下:我是真看过还不止一遍的。)。

   吴正文中的巴黎是轻音乐的、是柔美的、是性感而迷人的!            

荒唐的是,我也是踏着音乐的脚步踏入这个少年时代就无限向往的都市的。而旋律却是19世纪末叶,诞生于动乱的、法国大革命时期的《马赛曲》。

《马赛曲》是我在16岁时一个在国民党时代很不安份的大人教会我的。从来到巴黎的第一天开始,我就不停地哼唱着这首曲子,踏着它的节奏走路;还有意无意地对着路上匆匆而过的法国人哼唱,我知道我是在因热爱他们而在讨好他们。但我又觉得,我其实是在讨好法兰西这个骄傲的民族、在讨好这隻骄傲的高卢雄鸡。因为初到巴黎那天,一个在巴黎侨居多年的朋友对我抱怨说:“像法国这种SH主义国家的秩序是一塌糊涂的。”。这句话让我着实大吃一惊--原来欧洲人(甚至法国人)居然是这样来定义法国的!觉得不可思议。

没曾想,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朋友开车邀我刻意去了黑森林,在鬼域般森林前,亲见路边像幽灵般地突然闪现的"流莺"们穿扮着鲜艳的很难蔽体的衣物在热情地招徕生意时,我相信这个国家真的是这种国家了!                 

   虽然我也乘坐了巴黎地铁,我也怀着复杂的历史心情站立在艾菲尔铁塔下、站立在凯旋门中、站立在圣母院前,虽然也怀着几许自由地行走在香榭丽舍大街上,可是,我总无法生成纯粹艺术的感觉,总有一些"革命思潮"很不纯洁地玷污着本应十分空灵而自由的心!这应该就是我灵魂卑劣的表现了。我惭愧!

   两处楔合点(当然楔合点很多:如瑞士,如香港、.如文革经历-见拙作《文革聊斋》、《时代聊斋》、如悼念母亲-见拙作《母亲的山》)如此相近相似,却产生出两种情愫,相比之下,雅俗高低立见。拜读(至此不能再称为阅读或浏览了)吴正先生的文章后,像鲁迅的文章里所形容的"从我的西装(原文是长袍)下挤出一个"小"来了。

     吴正先生深情付诸笔端在《浮生》中数度描述母亲使我数度在阅读中动容而潸然落泪。

   在《母亲》一文中,由母亲突发重病开始溯前及20世纪的六十年代那场旷世人禍中,作者遭遇残酷欺凌时,母亲冒死凛然出场护犊,以柔弱之躯对抗蛮荒之兽,为了拯救落难的儿子,可以无怨无悔、毫不犹豫地踏入狼窝虎穴伴子为囚,始信螳臂终可挡车。最令人感动的是,她在抱着儿子时的那番话:“我害怕,我只是害怕……再也见不到你……”。读到此处,触到我心中最最刻骨铭心的痛点我浑身发颤,一刹间悲从中来。                       

我有与他极相似的经历:上个世纪70年代初的那一天,在上级单位的批准下,“解放干部”、老共产党员的母亲来探视因言获罪、已经被关押了600多天,受尽万千磨难、身体业已十分羸弱的我……。   

母亲抽动着滿头银发遮盖着的脸颊,用颤抖的手拿出一封拆开的信让我看。

  信是母亲的老领导、导师恽代英夫人沈葆英写给母亲的,内容述及“邓大姐政务繁忙,无暇关照”云云。(该信我留存至今)实际上我早有赴死准备,亦早抱无望之心。 我硬着心避开母亲的凄楚的眼神。我知道她虽身陷困境,仍尽着洪荒之力欲救我却不能。我不愿让她伤心难过,故作淡定轻松。我知道做母亲的心正滴着殷红的血……。          

孰料此一别竟成了永远!母亲在我上路后的第二年冬季、那位舵手的伟大出生日当天撒手人寰了……

此后三年多时间,“文革”政局波诡云谲,林彪死了、邓公返政、胡耀邦初涉平寃案、周恩来去世、《4.5广场事件》等。我那份《铁路分局人民保卫组》的“判决书”莫名其妙地被掀翻,我也糊里糊塗地被裁定成“不构成反革命罪,但认定有严重政治错误”。接着就回到人间。身体虽已自由,却坠入家破人都亡的生涯里了……。     

在《浮生》阅后感里夹进长篇幅的个人经历本不应该,惟其为"感",必定是有感而发。阅吴先生之雄文,相比之下,虽结局差异巨大,过程却是如此雷同。感念至深而成了"祥林嫂",亟望见谅勿烦了。)

   母亲是永恒的主题。我常写,《浮生》中亦常见。在《母亲的目光》一文中,吴正先生将慈母近期颐之年的日常生活和仍欲为子勉力奉献的三春晖描绘得生动至极,从一丝目光中展现出世上最大的爱!和无数幸运的朋友们一样,吴正先生是十分幸福的。他幸运地依偎母亲数十年,享受这份大爱到自己业已入花甲之年;又没有"子欲孝而亲不在"的终天遗憾!试问,人的一生,还有比这样的幸运让自己更释怀而得慰的吗?亚法兄每每从悉尼回沪上,总会告诉我:"我要回家看老母亲了,她都100岁了呀!"。这话说得很平常。可是,一缕強烈的悲苦却像利剑扎了我心……。真羡慕他、真羡慕吴正先生,你们都是有福之人。而如此寻常的事,我却只能期望下辈子了,但有下辈子吗?天不语啊!

   从《浮生》的《悼母》一文里,我也看到了慈母安然往生时吴正先生痛断肝肠的悲伤呼喊。母子情,这一辈子的时间真真不夠啊!无论做子女的已全无保留至顺至孝,在父母离世往生时却总会把自己的偶尔过失和不经意间的犯错放大,因而自责不已。这是忏悔,但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羊跪乳,鸦反哺"的大感恩之意义?我觉得你们有此幸运做到而且已经做得很好,大可不必如此自责了。

     我每每对你的学生说:"散文是文学之母,加情节对话即成小说;减繁杂之字句或成诗歌。"

   当然这个总结仅是我数十年写作的一点心得,未必正确。但我总是从散杂文体裁开始向学生们进行启蒙。

吴正先生的散文功夫精湛(注:勿念成"甚"!)走笔作文似行云流水酣畅淋漓,驱词遣句如医者开方般挥洒自如!当今社会,俚章遍地,俗句滿天,令人气促。读吳正先生之文犹如置鲍鱼之肆,却闻得一股清香袭来;又如处喧闹市井,却听到一阵天籁之音入耳去。多阅多读罢,如能从中探究一点技巧,效法吴正先生之情操,勉为其难,着力创作,为中国作文增加几许美色流传后世后人,即吾辈之幸也!

红袖纤手夜添香

为文友代取一本书,举手之劳,不意竟获香书馈赠。看着两本装帧精美的书籍,惶恐之余,不由得又生许多钦敬来。

见猎心喜,忙不迭地翻看一遍。

通常,我有个习惯-看完就要议论,业内叫"评论"。

对于有些眼缘的文章,我的习惯是顺着它的脉络附和一下、恭维几句,然后借题抒发一番。

昨日收文友青花瓷惠赠的散文随笔《红袖添香》,里面有文标题曰《喜欢散文》,我看得仔细。作者是河南人,她可以很流畅地用中原语言直接书写文章,无需在创作意识中去改换方言。她在这篇短文里对"散文"这个文学体裁的阐述从字里行间都深深地流露出对散文的热爱。

数年前,我曾写过一篇类似随笔,对散文的喜爱和赞美与青花瓷几无二致。

我一直有个结论:除了文盲或仅只接受过初小程度以下教育的,我们几乎每个人都创作过,而且都只会是创作了同一文学体裁,那就是散文。

在浩瀚的中华历史长河里,先人们为我们留下了许许多多的美文,美文中的百分之九十以上也都是散文。在集注本《古文观止》中,无一不是如此美妙,吟哦者忘乎所以,听者阅者心旌摇动、沉缅其间 。

中学时代,我们在语文课本里背诵过古代的《岳阳楼记》、读过《爱莲说》、《核舟记》、《师说》、《陋室铭》、《醉翁亭记》、《归去来辞》、《滕王阁序》,又阅读过近现代大家朱自清、徐志摩、沈从文的作品,更遑论"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直至资、无阶级共同推崇的一代文化人鲁迅全集。

多少年过去,沧海已成桑田。中华大地经历过无数番的"分久必合 ,合久必分",帝王将相们都化作朽木尘埃,成了盗墓贼和考古学家们的经营和研究难题,但唯美的散文,在没有强迫没有压榨中鲜活地留存至今。它们没有用巨大的出版和发行工程要求人类去宣扬它的美,它们也无须用无休止的诵读"语录"式和广告轰炸般地去要求人类必须记住它的章句,它们就以谁也无法抗拒和阻止的方式流传至今,而且肯定还要流传下去,直到永恒。

《红袖添香》作者青花瓷君在《喜欢散文》一文中对散文作品有如下总结:"散文不像诗歌,有平仄、韵律要求。不像小说,有具体人物的刻画和内心描述。散文的魅力就在于它没有固定的表达模式。它用最直接、通俗的文字表述思想本质,不需要大的历史背景,也不需要浪漫华丽的衬托,它只对生活的真实负责。"。

上述文字,对散文确总结得比较全面。但似有欠缺。我在前文说过,每个人(除巳排除的群体外)一生中都写过散文,因为它的自由、散漫、随心所欲的性质使写者在酒酣耳热时在寂寞闲暇中,或欢悞或悲伤甚至在旁人的鼓励在物慾的诱惑下都可写出。但写出令读者阅读后有所感悟,初看时赏心悦目,细品后觉得甘之如饴,前提是你必须具备写作的天赋能力(或称异稟),再有饱览群书、谙熟人文历史甚至有"曲不离口"的日常兴趣这些后天积累,才能写出至少不讨人嫌的文章。

我一直主张,"散文是文学之母。"。散文作为一类文字载体,缩短或剔除一些赘文赘字,就像诗。添入若干人物、情节、很多的对话,必定会是小说。它几乎可以与所有文学体裁互动相通,这又加深了它的魅力。

前文中我将"物慾诱惑"也纳入散文创作的一个成因是有依据的:范仲淹的《岳阳楼记》是奉主官滕子京"嘱予作文以记之"写就的;王勃的《滕王阁序》可以视作为他寻求进身的"投名状",但由于这二位都确实具备写作的前置条件,所以留下了脍灸人口的千古雄文!

案头上颇有几本散文(诗)著作:有华文作家大拿何与怀博士编纂的黄冠英先生的《南溟秋兴》,有何博士的《澳华新文苑丛书》第二卷《最后一课》和第三卷《生命从高峰跌落》,还有他老人家的研究选集之一的《振翰南溟金石声》,有新州华文作家协会的老领导施国英(女)的《午后阳光》,还有西澳珀斯的《亦东亦西》、有吴正先生的《浮生三辑》。这厚厚的一沓书大多都入得何博士法眼,并经他执如椽巨笔点评,均为散文中的翘楚之作,使人开卷获益每阅每进,我亦当常阅之。

闲来之作,且冗且繁,幸勿哂之!

愿好文常见。愿花瓷君

文学之路长行

                 -----九歌 悉尼·即日

市井、陵园、生和死


现在的人口多了。

旧房在市中心,紧鄰广场;下楼就是中轴线五一路。这条路从早到晚,几乎没有一刻安宁。

有一个时期,入夜后车流稍小,总算可以进入稍微安静的状态了,却又不知从哪年开始,小街变成了小排档,造就了异样的繁荣和嘈杂……

年轻人奔波劳碌了一天,却依然精神抖擞意气勃发,一伙三、五人满世界逛到深夜犹不尽兴,呼朋唤友聚到一块,在几张简易的折合桌前、坐在几张简易的折合椅上,伸手拎来几瓶啤酒、端上几盘莱肴,谈着笑着闹着吃着喝着,甚是忘情,进到"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桃园结义状态中去了。

每每晩上回老屋休息,常驻足于此,欣喜地看着他们;偶尔也小酌数盏,然后怀着一种羡慕,再生出一分惆怅,最终带着些许醉意躲上楼发呆去了。

后来,我搬到这条中轴线北去六公里、过大立交桥北面的新居。

本想就此过上安静日子,却摆脱不了对市井喧嚣的眷恋,经常还是在老房子呆到入夜、在排档开张时再回新居睡觉。

咳,人哪!

新居靠近城北端头,城市的北面是山,山脚下或半山腰前数十年分别被台湾人开发成几处陵园。这些陵园一如台湾,绿树掩映,百花盛开,宝岛上的人通常会将它们称为"观光陵园"。每年初夏,除了逝者的家人之外,一些踏青春游的朋友也经常会光临此地,赏一番别样景色。

我怀旧,又有质疑生命的不良情绪,经常独自一人去到陵园徘徊徜徉,抒解心怀。

实际上,我喜欢在陵园散步起始于上世纪的九十年代末……

大约一九九六年,我在闽北武夷山区的小城邵武经商,有时算计多了或被人算计了,都会感到心力交瘁,十分疲惫。于是就自己驱车去坐落在城郊的[烈士山],拾阶百余级而上到硕大的园型陵墓前燃起一支烟,然后寻一处干净地方坐下。

这里是卲武市区的最高点,可以鸟瞰全城。在微风中,我伴着墓室里的那些逝去的生命,运眺城市的喧嚣,聆听着山下传来的农家院落里鸡鸭鹅狗欢快的嬉戏声和农妇"啰啰啰"的召唤和"哦嘘哦嘘"的驱赶声,我摈弃了所有烦恼和忧愁,静静地思索生命的过程一直到天色渐暗的黄昏,没有产生"念天地之悠悠 ,独怆然而涕下"的感伤,却是全身心浸润在许多的觉悟和超脱之中了。

从那时起,我竟然爱上了陵园,爱上了这方尘世中的净土。

这里没有尔虞我诈的暗算,没有凶残的倾轧争斗,没有憂虑和不安。这里有的是静谧和安详,只会使人产生可有可无的憐悯、思念和怀想……

我常去的是[莲花山陵园]和[三山陵园]。踯躅在一排排梯型教室般的整齐划一的墓碑间,我会仔细浏览鎸刻在上面的描金或描红名姓,再从记忆中去寻找他(她)们。

在和煦的阳光下,在凉爽的微风里,在纷扬的细雨中,我享受着无边的寂寞,感受着生命的短暂,突然就大彻大悟,顿时心中一片释然……

至此,日间的所有憂烦、所有悲哀全都消散,我仿佛在和身前身后一排排墓穴里的灵魂躺在一起彻底休息,顿感灵魂直欲飞天。

佛家说,所有的生命都是向死而生。"往生"是佛教的语言,是对死亡很贴切的诠释。我生命中的两位挚友,在非常年轻的时候弃世而去,他们都带着一番抱负,都带着无尽才华,也带着对生命的无限眷恋和带着深切的被爱,走向了"往生"。

那年回乡,我错过了清明节,就又只身去了[三山陵园],在我的老师鄂州万籁声先生陵寝前,我参拜、我缅怀、我思考了许久:为什么如他者,一个经纶满腹、满脸摺子里都能画出学问的早年闽省高等学府的校长、文武双全著述等身的国军将军,一个一九四九年后历经两次牢笼、一个誉满世界的武林宗师在生命行将终结往生的最后一刻,会大呼“观音菩萨救我”?

我高中时期的同学吕名城君和青少年时代的挚友陈公谨君,同罹患先天性心脏病,也同样在29岁的英年早逝;据说:他们在最后一刻也都拉着医生的手,流着泪哀求道:医生救救我!

后来我知道,无论是伟人还是寻常人,当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都会眷恋这个世界,他们宁愿在这个世界上辛劳存活,也都在为救助生命而乞求呐喊!

我不能理解的是:我的父亲、姐姐为什么也能在很年轻并能有作为的时候毅然选择了死,选择了放弃生命,他(她)就不眷念这个世界吗?

通常来说,中国人是没有信仰的。我们这个族群,因幼儿时的灌输,一生或半生都在假装信仰,除了"主义"之外,大多是儒、释、道三教。儒家十分形而上学,姑且不论。

释、道二教合二为一。

唯这两者,对生死的选择却是䢛然相异的。

释教藐视今生,执念者在生命存活时残酷地折磨自己,往往从容赴死,以追求来世的福报;道教则穷尽所有手段维护今生,很注重自己的身体精神状态保养,准备羽化成仙。

基督教看待死亡的态度则十分通达,他(她)们在死亡来临之前常常是怀着喜悦的。

其实,生命的终结就是死亡,伟大如此,常人亦如此。没有人能改变这个事实!

问题产生了:人对于死亡的理解和对生命的态度为什么会如此不同?

站在万老师碑前的树荫下,在他威严的影雕前面,我真的会做这样的思考。

坟墓里的灵魂和这些灵魂还是人的时候,他们无论是伟大或猥琐、无论辉𤾗或下作,都同样因死亡而终止了。

他们或许会成为活着的人在杯盏交错后、酒酣耳热时的谈资,或悲戚痛惜或嬉笑詈骂,过后也就忘却了。

我家N代书香,是所谓的"诗书继世长",自少小时便受父母的耳提面命,并在文化知识中亲临耳濡目染,由此,我从来坚信"文章千古事"和"纸寿千年"的说法。从蒙憧懂事直至如今,哪怕是在生命的最艰难阶段从未辍笔。如今年逾古稀,更思认真把平生所历所看所想的做一番记录。

原无策划,一任笔头信马由缰。

想不到,在不觉之间却写了很多上个世纪、西元一九五六年到一九九九年之间发生的事。

待到数十篇文章垂成,回眸看时却是大吃一惊 —

在那些年,我所经历的和我所见所闻的,竟然不像人间发生的事;我居然能安然地活到这把年纪还没死!居然也是"九死一生"、"死里逃生"了!

在庆幸自己还活着之余,就欲仿清末广东人吴研人,也整理出一本《新廿年目睹之怪现状》,愿遗尘世、以求警世。

                  赵九歌·2023年

       悉尼冬日於Bella vista

我或早行   君且自悟

一个关于ChatGTP和A ¡的新闻使我震惊,引发了我对造物主、宇宙、地球、生物、人类起源与发展衍化的深度思考。这些思考,是那么沉重、那么复杂深邃,令我痛苦不堪,以致于在很多不成眠的夜晚里,Chat G T P和Ai在我脑海里翻腾而挥之不去。

人类和先辈们千万(亿万)年来生活的这个自然界究竟是什么?我们人类在我们所赋予名称的这个"宇宙"、"地球"和其他所有星球究竟是什么?这一切对于广袤、浩瀚、深邃的宇宙究竟有多少存在意义?人类又处于其间的什么位置?

天赋异禀的画家张华洁,创作有系列画,他将其命名曰《山海哀歌》。他用极丰富的色彩和无比深度的想象,把他眼里、心中的宇宙星空描摩得十分生动具体又不失真实。欣赏他的画作时,你瞬间就不由自主地陷入无奈、困惑和忧伤之中…… 

看着他的画,就油然产生了人生思考,你可以去认识宇宙、认识地球、认识人类和你自己。

你感受生存在这个地球上的无聊无主和虚幻。暗夜中天穹上,无尽的冷光堆积和构建融入了灵魂,我会感受到强烈的碰撞和敲击,时而会陷入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

长期以来的抑郁状态不由自主地被无限黑暗的画面击发,以至于有舍身跳入,想去寻找那不多的亮处、去追究人生的来路、去还原思想的夲真。

痛苦而清醒的人类仰望穹顶,再次陷入了无边无际的宇宙,被暗夜里无数的星团包围了……

对!这就是神圣且神秘的宇宙。它由无数的星球散乱聚集而形成的"银河星系"和大小不一的"星团",加上那无法形容的"黑洞"构成。至于"黑洞"之外还有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想象和描述。也就是说,宇宙的概念就是未可知。

站立在天穹之下,你无法定义你自己,甚至你已经没有了自我!此刻,你是仰望星空抑或是俯瞰大地?你巳经被丧失!你忘了你是谁,你从何而来再向何而去?你会失去你的所有思想和意志,你进入了一个无法言喻的空间,你不自觉地感受着一种或若干种力量所驱动,会莫名其妙地被宇宙纷繁复杂的表现去寻找人类的来处,去参悟人生。

自然科学家和人文科学家通常是最先清醒的,他们在研究的过程中不断地发现和充分揭示着大自然的起源与发展,不断地向发出警示:人类和他们觉得已经生息非常长久的这个星球其实只是构建全宇宙的一粒微尘,他们(人类)和它(地球)的存在于庞大无比的宇宙和历史而言没有丝毫意义。地球连同附着在它之上的人类及所有物种必将遵照宇宙规律在某一时间殒灭,这是任何力量都无法改变的。

讲一个发生在不久前的慧木相撞事件:公元一九九四年七月,哈珀研究团队发现一颗被人类天文学家命名为苏梅克列维的慧星偏移了正常运行的轨道,急速地撞向太阳系的木星;在它突破木星运行的洛希底线时,被木星强大的引力撕碎成21个硕大的流星陨石,这些陨石像一列火车、排成16公里的长队,以每小时21 万公里的速度冲向木星;第一块陨石坠落后释放出2000亿吨T N T炸药,陨石火球绵延近千公里,爆炸区域瞬间温度达到上万摄氏度……。这个慧星撞击的总能量相当于1945年投放到广岛原子弹的10亿倍数……,撞击后在木星表面留下的许多深坑,其中数个都足够容纳几个地球。

事后,科学家们不无惊惧地总结道:若无木星为地球挡住这颗失常的慧星,让它撞上地球,地球上的所有生物,所有文明进步科学,将毫无意外地覆灭。

对于宇宙而言,地球的覆灭就像夜晚数以计数的高楼点亮的灯在某个角落熄灭了极微小的一盏而已……

我坚信这个美妙而充实的地球和宏大至无法量化的宇宙是造物主创造的。

永恒的鸿篇巨著《圣经》在首篇[创世纪]中十分具体地记述了上帝创造世界,创造了大自然;创造了人类这个物种。让人类拥有极高的智商和分布有序的身体,成为完美无缺的高级生物。同时上帝也创造了因应人类生存的所有动物和植物,牠们也同样完美,但牠们自有他种的生存法则,无疑是不能与人类比肩并立,处于同一高度的。

物理学家杨振宁先生也有论断,他说:因为人类这样的生物是如此完美,所以造物主是肯定存在的,但他不一定是人类形态。

这是对人类和世界起源非常理性和客观的表述,令你无法不接受。

当狂妄自大的人类背离了造物主,制造出Chat G P D和Ai,并召集文化艺术、科学技术、军事、自然科学、史哲和与人类目已知的所有领域最项尖专门家向ChatGPD和Ai的"大脑"(更准确的说法是存储器)"喂入"最新、最高级的知识,把它们打造成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智能物(不能将它定义为"人"),它们将人类所喂入的所有知识和运用兼容并蓄,融合使用,并在应用中不断更新发展,成为十分强大的能力。它们让参与"喂养"它们的任一领域的顶级专门家无法超越无法制胜!也就是说,这个怪物已经掌握了无数领域的最高水平,一旦它们开始启动人类"喂入"的思维模式,就将甩开人类几条街。

它们可以在脱离人类的控制下,任意地施展它们的行为,它们不但能代替人类做任何事情,运用它们超强的思想和能力重新建设人类社会,可以接管人类,替代人类对地球和生物技术的管理和使用。

ChatGPT和A i被成功开发和应用,我意识到:人类终将创造出另一个物群,它们可以替代现存于世、拥有数十亿之巨的自然人,它们的形象未必与人类一样,必须由碳水化合物、脂肪和钙等元素构成。

目前,人类尚有能力操控这个地球上现存的更低级的自然界。

但可悲的是,人类创造了、也已经无力拒绝这种更高层级的智能人的产生。无论马斯克们如何悬崖勒马、如何运用自身制定的律法企图中止这个研究与发明,更高等级的智能人(姑且称之为"人")或早或晚,必将生成。人类也将忍受它们所带来的袭扰。

实际上,排除地球 一一 这个供我们人类自身和与人类相关联的自然界中生存的物质而外,人类于整个宇宙没有任何意义。

从宗教的角度来探究人类的起源,人类是由造物主创造的。

在数千万年的过程中,人类为了适应和改善生存条件,也在这一过程中不断创造和进化,到了自认为发达的今天。但所有的创造和进化发展,对于整个宇宙和造物主依然毫无意义。

宇宙万物和人类始终处在造物主的注视之下,犹如人类注视比人类更低级的生物一样。

毋庸讳言,人类在远比我们无限高级的造物主眼中,如同人类视角下的蝼蚁和所有低级生物一样没有任何意义。

无疑,人类的所有行为必由造物主主宰,由造物主支配。

人类从来自视甚高,殊不知他们一直处在另一个高级到超越自己无限倍数的"神"(完全有依据这样称呼他)的全方位监督下,人类置身于这样的"蝼蚁"状态而不自知。

他们存活在这个宇宙中较之其他行星而言,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却仍然在无休无止的欲望中争强斗狠,政客们恣意地玩弄权谋,意欲主宰和他们同样的生物体;商贾们永怀贪婪,掠夺着地球资源和同为人类的财富,供自己在电光石火转瞬熄灭的生命过程里无限享受。

这种类型的人类罔顾客观的生存事实,逆行于生存法则。他们对造物主毫无敬畏之心,他们妄自尊大、无情挞伐生存状况比自己低下的同类,摧残造物主同样赋予生存的低级动物,肆意蹂躏毁坏造物主为所有生物创造的大自然。他们从不省察和忏悔自己的罪恶,从不顾忌上帝的注视和愤怒……。但他们终将无法逃脱与所有人类同样的终极下场。

面对如此残酷和严峻的事实,人类应该毫无疑问地认识自己;你有何种能力?除了寄希望于永恒的造物主、祈求上帝拯救你已经成为无助的人类之外,你还能做什么?

人类啊,醒醒吧!

              赵九歌·二O二三年·悉尼

     写诗的女人如花 

-----读《雨轩诗荟》后感

                 赵九歌

床头的那本《大洋洲雨轩诗荟》是澳邦“文字侨领”何与怀先生赐阅的。

我素有复古之志,对古诗文嗜之至深。少时亦有时而鸦塗几行"感怀"、"抒怀"、"抒胸"之类诗词发布(有多见于报头,补白于刊尾不显眼处的荣幸)或今体或古体的彰显欲望。即便写古诗词多有破格处,遭大方家白眼。却是"自家的孩子自巳喜欢",仍自得其乐而不疲,不愿辍笔。

尝撰打油一首曰,“从来做诗随心辙,写罢便与同好说;格律本是古人编,何苦拘泥套平仄?”。况且,我从未冠以"五絕、七律"名,而仅定其形为"五古"或"七古"。人各有体,此之谓也。

但毕竟忝任过纸媒编辑,欣赏和点评诗文的能力自信是满满的。

打开这本装帧不俗的大16开本诗丛,过往曾事的编书习惯使然,照例快速浏览一遍,查出几个错字别字,就信手用朱笔做了记号……

孰料,在例行的行为过程中,却被几处美文感动,往前翻查作者简介,发现竟是女的⋯ 。

于是又忙不迭地粗略清点了一下,本书中的女诗者居然有15、6人之多!

因为何老板有"写一篇阅后感并发言"之命,我也"喳"了。就潜下心来,认真欣赏(至此已是"欣赏")全书。

在短期间内无法统计翔实诗行数时,发见(是"见")许多亮人眼、动人心、娱人情的美句,就不免择其至优者撰写一篇读后感,既有摘集萃取鲜花之功、亦完成了马首尊者之命。

由于本人年轻时有欣赏才色俱兼女的恶习,本"阅后感"侧重点评女诗者诗作,同性方家幸勿嗤笑。

《尚书·尧典》曰:"诗言志,歌詠言"。细察本书诸女才人之作,确实如此。几乎每位作者都在"用心".做诗。这里所指的"用心"非"用力"或"努力"之意,诗句的优美雅致不是用力或努力能够成就的,用心用力写诗极易形成生堆硬砌,即便成诗也会变成一堆污人眼的晦涩文字,岂能称"诗"?但遍阅《诗荟》集选的女诗,则无此弊,终是一句句…一阕阕、一首首赏悦心目的美章艳句,让人不忍释卷,令人血管贲张或骤然收缩,使人直欲放歌吟唱……

凭心而论,我还是比较喜欢格律韵律严谨的古风,而对中国历史的正统传承这类的精华(这絕非"传统武术"之类夹杂着大量人为糟粕的"传统文化"可以类比的)因家教淵源更为倾心。所以本书诗评就也反向而行、从后文溯及前文了。

来自沪上的毛毛有填〈行香子》之〈秋意〉一词,格律工整,遣句优柔。前半阕后句"写花儿绽,蝶儿舞,鱼儿游"把阅者带入意境,虽仅三截浅意排比句,就能让人有临境之感。后半阕述心,有惜时恋昨之悲凉,也使人感同身受。至末句却迴锋一转,又将人抛弃悲秋之伤情去更加珍惜今天和明天的生活了,立意巧妙,甚是了得!

江城的何芳辑入的多首,可再补入些关于描述武汉三镇景致的诗词散曲,集成专辑,曰《思乡曲》。《清平乐》·〈汉口西北湖赏花偶作(评者改"记"为"作",幸勿嗔怪)和《临江仙》三首均咏乡之为。《第一场雪》词在喻雪时忽生伤感,叹岁月之忽忽逝去,惊道:"时间都去哪儿了?"……

另有《临江仙》·〈武汉返澳有感〉词,却颇有大丈夫"四海为家不须怨"之气概,末句"只今江海去,盈抱一襟霞",既说明了离别时间,又暗喻胸中藏志。用词顺畅,如行云流水,堪赞!

不知大连诗人吴颖的一首七律《燕子楼》的诸多伤情却为何来,但诗中所流露出来的悲戚分明跃然于纸,虽不及李清照词之痛彻,却也使人哀怜。

第五句的"忆昔"二字窃以为白玉有瑕,如代入另字则无让人觉得有堆砌之弊了。

以上是我对《诗荟》古风部分中的不完全的拙见,供诸女神参考,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开始谈谈现代诗:

用圆月来唤醒怀念的篇章古来有之。或对亲友、或对故土、或对已经逝去的岁月都是极好的引子,借助月亮来抒发情感的表现手法无疑很容易勾起愁绪,再将愁绪作墨成诗成词成歌成赋都会带来感动。唐大诗人李白"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举杯邀明月 ,对影成三人",张九龄的"海上生明月 ,天涯共此时"(还有太多太多)跨越了几多朝代,历经多少文化变异,仍能如此老少咸宜脍炙人口就是例证。

爱丽儿的《中秋月光》诗句,"把月饼切割成了期盼,组成了月圆⋯"在我的印象中是新颖的表现手法,仅二句使人看到了思念亲人的忧伤,又萌发了对团圆的向往。

芳鑫如水诗作《我的仲秋》里,在月、雨、风的交错叙述中,抒发着对慈母的深深怀念,引起阅者愁思油然而生,有泪欲潸……

还有一位来自"惟楚有才,于斯为盛"的岳麓山下才女蒹葭想象力怪异丰富,在大作《月亮酿的酒》一诗中,把"月亮放进酒坛"勾兑入酒浆,"做酒引子",于是酒可称"月亮酒",诗就成了"月亮诗"了,饮之如饴,吟之如歌。俨然妙句不可多得。

一位湘西女诗者笔名取"凤凰如诗",对美丽的神鸟凤凰有深度情怀,于是她也理所当然地在诗作《烟雨凤凰》里生动地把凤凰古城描绘了一番。我看到了一幅浓墨"轻"彩的凤凰古城,

我没有去过这座沱水边的小城镇。印象中它是湿的,它像画家刚刚收笔、还没干透的一张黛青墨绿的夺人眼球的中国画。画上应该有很多人物,有戴着圆框眼镜、穿着素色布袍的长相清癯的文人如沈从文之类(当然不仅仅只有他),还有穿着阴丹士林"蓝布的大襟布扣上衣、黑宽脚裤,揹着竹篓、还小心翼翼地撑着油纸雨伞的妇女在雨中匆匆走过;临街的杉木上闩板的小舖里,戴着白色袖套忙碌的伙计和刚刚吃完早餐、抹着嘴角的殷红辣椒油迈出门槛的客人,正在和门外准备入店的邻居打着招呼……

屋顶上的那一缕烟从屋顶上飘出,融入了低垂在黑瓦上的白云,一阵清风吹过,白云裹着烟又化成了几滴雨点,不经意间就落到路边小童的衣领里引起一声尖叫,这尖叫声恰好与近处的鸟鸣相和。

在这首诗里都有了,恰似我梦中的凤凰城!

山风起了,是谁又唱起了那首《小背篓》?

一篇诗评写就,久久沉浸在诗的世界里。

我从幼年开始,对文字描述都会产生具像感,而且生动清晰。欣赏《诗荟》辑选的诸多诗词也无一不是如此,一个一个画面在脑海里闪过,犹如身临其境,心旌摇荡,兴奋不已。待离开,又觉怅然若失。

高尔基曾说:只有美的人才能唱得好。

他又说:没有歌曲世界不欢畅。

找不到更准确的句子来形容诗歌的美,就引用这位"胡子先生"说的话作为总结吧!

"诗"与"歌"永远契合。诗的优美文字,谱入动人的旋律,于是就成了歌。

我热切期待诸位写出更多更美的诗、词、歌,让远离故国的游子们,不再寂寥。

祝写诗的女人永远美丽!


  2020年1月·悉尼家中·即时发表于《澳洲新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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