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奖作品 |  一座历经三任官吏主持建成的渠——探寻明代广惠渠的修建过程

泾阳文联
创建于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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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王刚,泾阳县文学爱好者,喜欢收藏红色邮票、毛主席纪念章等藏品,爱好挖掘泾阳红色文化资源。

冬月清晨,风和日暖,我和省内几位水文化爱好者相约去张家山水库寻宝,行进在郑国路上,右岸的柿子树挂满了鲜红的红柿子,麻雀在树上吃着枝头上的柿子,船头村的杨大叔领着小黄狗正在渠边散步,远处的张家山用热情的怀抱迎接着山里孩子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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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张家山水库管理处办公区,管理处张延龙主任早早的在路边等着我们这群省内水文化爱好者,他热情地招呼着我们,彼此热情地问候着对方。我们同他一起步行向渠首工程走去,去触摸广惠渠,去探寻广惠渠。因为1924年12月份完成引泾工程堪测设计任务,今年恰逢是100周年,王晓斌老师边走边告诉我,今天是一个特别有意义的日子,这些年他主要的研究方向是民国时期李仪祉修建泾惠渠的过程,而我侧重想探寻明代广惠渠的修建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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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延龙老师的带领下,我们一行四人经过40分钟左右来到郑国渠首水利枢纽工程大坝下面,我站在大坝下边向东望去,泾河水碧波荡漾缓缓流动,广惠渠斜向静躺于河床左岸,泾惠渠总干石渠沿仲山山脚蜿蜒伸向远方。泾水流,渠水流,齐头并进东南走,广惠不见头。古今水利工程在这里交汇,历史在这里辉映,让我由衷感慨古人巧夺天工的设计和智慧。

站在古渠道上,虽历经500余年的沧桑,但渠道样貌清晰可辨。渠道宽约2米多,一些巨大的石块跌落在其中,泥沙沉积渠底,水流将渠道内外冲刷、打磨得非常顺滑而又坑洼不平。看着眼前的古渠,朴实无华,说是渠道,其实就是岩石河床的一部分,是经过石匠改造、兴利的岩石工程。这古渠就是历史书,是最原始的历史书,记载了一段人们兴利除害的历史。

我回到家里查阅资料发现,现在泾惠渠渠首大坝之下存有广惠渠石渠遗迹一段,自泾惠渠进水闸测量基点94米处起,沿河床南行120米,进入小龙山隧洞,石渠宽 2.5米,深2至5米不等,洞长101米(即今泾惠渠一号隧洞南段),出洞后流经明渠约280米,再穿大龙山隧洞,洞长 316米,下接明渠180米,转向西南,接王御史渠故道,全长约 800米。现于泾惠渠首大坝下石渠遗迹旁山岩上,立有石碑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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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弄明白搞清楚广惠渠命名的由来,我查阅了明成化五年(公元1469年)《记事碑》所记述。意思是“从今以后,如果做到这些,即便天不下雨也有雨水滋润,即使地上不能获利,也有利于我们获得好处。使你的田地肥沃,灌溉你的田园,使那里的桑麻都长得茂盛,每年都获得丰收,年岁没有饥荒。因为畦沟灌溉的水源充足,所以田亩产量比往年增加一倍,军队和百姓都仰赖它,依靠它,取渠名叫广惠。大家都认为是这样。

广惠渠是继秦郑国渠之后的第五代引泾灌溉工程。据史载,广惠渠为引泾灌溉渠首工程中“最”艰苦的工程,并且开创了古代引泾灌溉工程“凿洞”引水的历史。由于广惠渠的引水口已上移至泾河即将出山入川的峡谷中,远离了平原区,自河岸开渠后引水只能接入山体隧洞,所以古人因势利导,因地制宜,在峡谷左岸开凿石渠之后,沿河岸向下游依次开凿了小龙山、大龙山两处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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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史书记载,成化元年,项忠奉朝廷指令,“自旧渠上并石山开凿一里余,就谷口上流引泾人渠”,先后参与施工的有杨瑞璿、娄良、张用瀚、余子俊、郭纪、李奎等人。至成化四年(公元1468年)渠尚未开通,施工中项忠调任离陕,却“亟以成功记于石,名其渠日广惠”。成化四年项忠奉命西征路过陕西,命陕西官员继续督工完成。

成化十二年(公元1476年)陕西巡抚右都御史余子俊继续施工,兴修一年多,又未完工。到成化十七年(公元1481年),由副都御史阮勤继续兴工修建,直到成化十八年(公元1482年)工程才全部完工,广惠渠先后经项忠、余子俊和阮勤三任官吏主持施工,征召泾阳、礼泉、三原、高陵、临潼五县的民夫修建,工期达18年之久。开凿明渠(石渠) 419米,隧洞432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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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到梯子崖石匠坟前,王晓斌老师介绍说,这里原来是悬崖峭壁,修建广惠渠隧洞时,工匠们从山上要下到半山腰施工,为便于上下行走,便在石崖上开凿了梯子状的踏步,后人称为“梯子崖”。上了梯子崖,便是石匠坟。修建广惠渠环境险恶,工程艰巨,山中石顽如铁,日用炭灸醋淬,民夫口衔灯火、身披蓑衣,一锤一錾在山石上凿进。“一斗石砟一斗钱,钱回人不回”,封建统治者强行规定,石匠们只准给家中捎钱,不准回家,丧命之后就近掩埋,于是在梯子崖上方的山上,就形成了一片坟地——“石匠坟”。

通济渠仍为明代修建的石渠,为引泾傍山石渠之裁弯取直工程,并非另开渠口,主持修建的是陕西巡抚萧翀。在宋代丰利渠所遗留的一段石渠遗迹中,上自王御史渠下口起,下至古石渠,有一段弯道,接现在泾惠渠总干石渠处,呈弓形渠段,这应该就是萧翀所修的通济渠,也就是这段渠道的裁弯取直工程,长约130米,与碑文记载 42丈基本相符。渠旁现有“明通济渠”石碑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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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惠渠约为灌区引泾灌溉2000多年历史的十分之一,承接、发展了元代王御史渠,为清代龙洞渠的建设奠定了工程基础。广惠渠隧洞432米至今还在使用并且发挥着作用,是泾惠渠的一部分。今天的泾惠渠取得了巨大的发展,工程设施日趋完善,管理现代化全面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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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行四人实地查看了郑国渠水利工程历代修筑历史遗迹之后,驱车来到郑国渠风景区洞口将车停放在路边右侧的停车场内,在车子的后备箱里面拿到无人机、标尺、测量仪器等设备,在一处缺口处沿着当年李仪祉先生登山的路线开始登北仲山,开始爬山的时候发现,这里没有上山的道路,脚下的石头较多,需要寻找合适的脚位缓步慢行,脚下是沉积岩石,偶尔可以看到岩石里面还有圆形化石,整个山谷里都是滚松草,表面看起来有点青黄色,但用手轻轻的拨开里面是绿色的植物,这种山草抵抗风雨能力强,生命力旺盛。我们走走停停,有说有笑,过了妙儿岭看见钩儿嘴,大约1个小时左右到达了山顶,稍微休息一会后,我们打开各种设备并安装好设备开始工作。站在北仲山之巅向北望去就是九嵕山,一座座山峰相连,好像爬着的龙身,向下望去,泾河在钩儿嘴处打了一个180度的弯道,据当地老人说“打开钩儿嘴,遍地都是水”,向南望去一望无尽的平整土地,还有村庄,厂房等,这是我看到的最美好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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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张家山和西枫山之间,清澈的渠水在流淌,看着眼前的这条渠,她是昨天的广惠渠,今天的泾惠渠,从远古走到现在,走向远方,她像一条银色的飘带镶嵌在泾阳的土地上,灌溉着这里的土地,让小麦、玉米,蔬菜等农作物茁壮生长,让人们丰衣足食。她是一渠墨汁,让古今文人墨客书写美丽故事,成就许多美好的回忆。听到那渠里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吟唱着老百姓收获的喜悦心情。我看到郑国路上那辆满载着蔬菜的运输车正驶向远方……

晚霞的余晖照耀在郑国路上,返程的路上我们在郑国渠首遗址处停留了一会儿,看到渠右岸船头村的冬小麦绿油油的,一片苹果树生长的支条舒展,虽然叶子落光了但是树枝向外用力伸展出来,我站在当年挪威水利专家安立森修建的渠边,一河渠水正由西向东流去,河水清澈透亮,河堤干净整洁,渠路田交相辉映,使我思绪万千,我无论走到哪里走多远,年龄无论如何增长,这一方水土都牵绊着我的脚步,这里的水都滋润着我的心田,我是冬天的一盆火炉愿意温暖冰冷的角落,我是泾惠渠的护工愿意清理河道内的泥沙,我是一滴水融入一杯茯茶敬献给历代引泾灌溉工程的设计施工前辈们,感谢他们用生命血汗凿成的渠,感谢他们用一渠清水养育了这里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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