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净土是指古代得道之人居住的地方。净土的净,在此处更多的是用延伸之意。
而咱们老百姓,其实对梵天净土并没有更多更高的追求,只要求它干净。那么,让我们在这里暂且推崇净字的本意吧。
于是,就有了一个人、一座城和净土的故事。
历史大反转:从全省倒数第一到走在全省前列
六盘水,一个美丽的城市,这里有牂牁江、乌蒙大草原等旅游景区。六盘水还是一个受到老天青睐的城市,这里温度适宜,被称为“凉都”。然而,2019年底,美丽的“凉都”却遇到了一件好的尴尬的事情:当年底,贵州开展第一次生活垃圾分类工作考核,六盘水市排名全省倒数第一。
对于六盘水市来说,这确实有点打脸。近年来,国家越来越重视垃圾分类工作,每年中央和地方都会出台一些垃圾分类的文件和指令,要求全国地级市以上城市强制推行垃圾分类工作。不知不觉中,垃圾分类工作已经上升到国家法律层面。然而在考核之前,六盘水市根本没有建立垃圾分类的工作体制和机制,甚至连配合实施的方案都没有,其倒数第一的排名也就情有可原了。面对这一猝不及防的窘境,六盘水市痛定思痛,市委市政府下达了必须迅速扭转被动局面的指令。
六盘水市住房城乡建设局是这项工作的负责者,接到市里通知后,明确将生活垃圾分类作为全局的第一工作重点,举全局之力抓好推进垃圾分类工作。很快,具体的责任人名单出炉,住房城乡建设局一名副局长和环境卫生管理科科长马斌负责这项工作。
生活垃圾分类工作在西方发达国家已经开展几十年了,有的国家甚至开展了上百年,然而对于国内来讲,还是新鲜事物。新的工作究竟怎么推动?马斌一头雾水。如何破题,如何入局,成了一道难题。“那个时候真的是压力山大啊,”如今回想起来,马斌仍不禁感叹。
副局长带着马斌大街小巷、楼亭院落到处转悠,看了一圈下来,两人坐在地上相视苦笑,不要说垃圾分类了,当时很多地方连个正规的生活垃圾收集桶都没有。马斌和副局长都是从乡镇上调上来的,两人仿佛难兄难弟一般,坐在地上探讨这个事要怎么弄。
回来后,马斌和副局长拿着国家和省的文件、生活垃圾分类新国标反复研究。六盘水是一个因三线建设而生的城市,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的三线精神一直激励着这片土地上的人干事创业。一番思索后,他们决定,为了让老百姓对生活垃圾有最起码的认知,从城市道路、公园广场等公共区域的果皮箱入手。
如果有钱当然好办,但当时的财政普遍吃紧,要大量投入、新增和更新收集设施是不现实的。怎么办?
他们拖了几个果皮箱到局里,发现这些果皮箱比较破旧,还毁损严重,甚至连标志都是错的。他们自己动手,按照新国标对果皮箱重新喷涂改造,再投放回去。一段时间以后,他们觉得效果还可以,就召集各区市环卫部门来局里观摩学习,召开培训会。回去以后,各区市环卫部门积极性高涨,组织环卫工人自己动手改造果皮箱。如果找企业改造,一个果皮箱要两三百块,而环卫工人自己动手,一个的成本只有一二十元。全市果皮箱改造完后,单单这一项就节约很大的成本。
短短半年时间,六盘水市遍布城市的8000多个果皮箱就按照新国标改造完毕,重新喷涂,焕然一新。一时间,改造过的果破箱成了大街小巷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在后来的全国首届生活垃圾宣传周启动大会上,六盘水市的这个做法被住建部、国管委和共青团中央点名表扬,也是当时全国唯一被点名表扬的案例。
与此同时,住建局对垃圾分类的宣传马上跟了上来。老百姓开始认识到,生活垃圾要分类了。
说起来,生活垃圾分类这项工作无非就是把垃圾分一分,好像没多大点事,但其实,它是一个系统性非常强的工作,关系到每家每户,需要各行业共同参与。刚开始的时候,很多单位不理解不支持,认为贵州作为一个西部经济欠发达省份,六盘水作为贵州西部经济欠发达地区,从垃圾随处扔到垃圾不落地,这个转变已经非常好了,没有必要再搞什么垃圾分类,觉得马上跨入垃圾分类不太现实。一时间,质疑声四起,市区两级有关部门不太理解和支持,乡镇街道干部也抵触情绪很大,认为给他们增加了额外的工作负担。
面对这种的情况,马斌他们加大街面宣传,通过LED大屏幕播放宣传视频和标语,努力让大家认识到生活垃圾分类的重要性和意义。当时分管的一位副市长在百忙之中还亲自参与宣传视频的制作,马斌写稿子和脚本,副市长一个字一个字地改。副市长是一个海归博士,他还把很多国家生活垃圾分类的设计理念用到宣传片当中。另一个方面,成立了市区两级宣讲队,基本上每个星期都要到学校、社区等开展宣讲活动,把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垃圾分类的系统重要指示批示精神、生活垃圾分类的意义、各行业怎么参与和开展、生活垃圾怎么分类等给大家讲清楚。
刚开始的那一两年,马斌每年都要去县区开展宣讲。既有一些一二十人的小型围炉夜话,也有教育系统和一些县区组织的三五百人的大型宣讲会,而最让他感动的,是水城区在最大的礼堂组织了五六百人。
其实干这项工作的同时,马斌和一些骨干也曾有过迷茫和疑惑。白天,他们四处干工作,到了晚上,大家就围着火炉坐在一起,探讨工作该怎么去开展。通过探讨,大家把思路理清了,又方向和劲头。
在市委市政府的高度重视下,通过全市各部门的共同努力,六盘水市生活垃圾分类工作体制机制不断健全,宣传发动不断深入,分类作业不断规范,经济效益逐步显现。
数字是最有说服力的,让我们来看一组数字吧。
近年来,六盘水市累积投资13.45亿元,相继建成并投入使用六盘水市、六枝特区、盘州市生活垃圾焚烧发电厂,总的日处理能力2500吨,累积无害化处理生活垃圾400余万吨,发电约12亿度,六盘水市实现了生活垃圾发电。2021年,在全省率先实现了垃圾零填埋。投资1.2亿元相继建成投入使用钟山区、六枝特区餐厨垃圾处置中心、盘州时临时垃圾处置厂,总的日处理能力150吨,累积处理餐厨垃圾5万余吨,全市县域同样实现了餐厨垃圾处理能力全覆盖。近三年,六盘水市城乡垃圾无害化处理率分别为78%,84.67%和90.77%,平均每年增长6个百分点以上,城市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分别为99.5%,99.96%,和100%。投资近七千万元,建成有害垃圾处置中心一个,敢存中心4个,敢存点138个。
在城市方面,六盘水共建成投运生活垃圾转运站35座,配置收运车651辆,收集点9203个,城市生活垃圾基本实现了日产日清。此外,相继在全市56个乡镇投运生活垃圾转运站86座,所有乡镇都具备了生活垃圾转运能力,配置收运车、转运车663辆,收集点12929个。目前,六盘水市生活垃圾处置行政村覆盖率百分之一百,30户以上自然村寨覆盖率常年保持在95%以上,在全省走在前列。六盘水市城镇生活垃圾分类率均实现了百分之百,城市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也实现了百分之百,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基本达到35%以上。通过持续的投入和努力,六盘水市城乡垃圾得到了较为有效的治理。
六盘水市人民群众生活垃圾分类的习惯不断养成,生活垃圾减量化等成效不断提升。在住建部开展的评估中,六盘水市在全国124个小城市排名中,由第29名持续上升到第13名,持续保持全省同类城市第一名。去年年底,六盘水市被划为中等城市,在全国110多个中等城市中,六盘水排名第30名,同样持续保持全省中等城市第一名。在省级综合考核中,六盘水市连续四年保持全省第二名。
从那次猝不及防的考核垫底至今,仅仅短短几年时间,六盘水市的垃圾分类工作就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市容市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凉都”重又焕发出绚丽的光彩。
游客一句“六盘水很干净”让人美滋滋的
每天,六盘水市近5000名环卫工作奔赴一线,开展环卫工作。他们的工作很辛苦,要把每家每户产生的生活垃圾收集运输,还要搞好环卫保洁、公厕管理等。每当看到这些起早摸黑,披星戴月工作的环卫工人,马斌就很感动。
用当地话讲,环卫人干的是“扫渣渣的脏活”,没有太多的高大上成份和科技含量,但是环卫工人无怨无悔,周而复始地坚持。凌晨五六点,当人们还在睡梦中的时候,环卫工人就早早起来清扫大街小巷的垃圾,他们要赶在人们出行之前把垃圾清理掉。不管是烈日炎炎,刮风下雨,还是漫天大雪,路面凝冻,环卫工人始终坚守在自己的路段上。夜晚万家灯火熄灭,他们还在蚂蚁搬家式地,一桶一桶、一车一车地清运着别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垃圾。作为六盘水市住房城乡建设局环境卫生管理科科长,马斌管着这近5000人,但有时,马斌觉得他们不是下属,而是同志,而是兄弟姐妹。
为了保障环卫工人的权益,环境卫生管理科采取了多项有力的措施。首先是工资的保障。环卫工人按不同的岗位,有不同的工资标准,这一切严格按照法定的执行,绝不拖欠。每个月,环卫工人都能准时拿到工资。其次,对各个县区环卫工人的工作时间严格控制,比如环卫保洁实行两班倒,早上六点到下午六点,下午两点到晚上十点,都在八个小时以内,绝不能超时,以保证他们有充足的休息时间。
此外,尽量为环卫工人争取福利。每年都会有爱心企业联系环境卫生管理科,想为环卫工人捐赠水杯、饭盒、药品、遮阳帽等物,马斌都会组织及时送到环卫工人手里。这些年,政府越来越重视环卫工人,每年逢年过节的时候,市里的领导会雷打不动地去慰问环卫工人,给他们送上慰问金。
以前有一段时间,由于怕影响街面秩序,不能设过多的休息场所,环卫工人遇到大太阳天,只能自己找一个荫凉的角落去休息。后来条件允许后,环境卫生管理科为环卫工人建了很多休息场所,包括小型休憩屋、学雷锋志愿服务站、治安岗亭等,环卫工人劳动完以后,可以进去喝一点水,吃一下饭。
有一次,在一个人流量很大的地方,有一位女子把垃圾随便扔在地上,一名环卫工人见状上前劝阻,谁知女子不但不听,还对着环卫工人猛踹了几脚。马斌闻讯后前去处理,坚决要求保障环卫工人的权益。最后,这名女子被拘留15天,还赔偿了受伤环卫工人的医药费。除了被打骂,对于环卫工人被车辆撞伤等情况,马斌都会去坚决维护他们的权益。“呼吁社会各界对环卫工人给予更多的关心关爱,尊重他们的劳动成果。”马斌诚恳地说。
10月26日是环卫工人节。每年的这一天,不少地方都要举行环卫工人节,通过慰问、联欢等方式向环卫工人送上祝福和关爱。六盘水市每年也要举办环卫工人节,在这一天,城市的美容者欢聚一堂,用独有的方式庆祝属于自己的节目。近年来,随着关心环卫工人呼声的不断加大,社会各界对环卫工人越来越理解,对环卫工作越来越支持,乱扔垃圾的情况日益减少。
看着城乡环境变得越来越干净整洁,马斌觉得,再苦再累也值得。前不久,有个群众向他们反映,盘州农村有个地方的生活垃圾没有处理好。分管副局长带上马斌,悄悄开车下去,可是他们在盘州转了一个早上,也没有看到一处白色垃圾。后来终于在一个隐蔽的桥下找到了群众反映的垃圾,当地的乡镇干部马上找环卫工人清理掉。其实,群众反映的这处垃圾体量并不大,但说明群众的环卫意识越来越强了。
这几年,六盘水市作为中国的凉都,影响力越来越大,夏季前来避暑旅游的人越来越多。每当听到来自天南地北的游客说“六盘水很干净”,马斌的心里就美滋滋的。
雷锋曾经说过,“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马斌知道,环卫工作也是为人民服务,还是践行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宗旨的具体体现。他想,等今后自己老了退休了,回顾一生,曾经为党和人民做了一些事情,为生我养我的这座城市做了一些事情,不至于一生碌碌无为而唏嘘。
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六盘水市干净的大街小巷、公园广场迎来来往穿梭的市民,每当这个时候,马斌就很有成就感。
垃圾成了抢手的“香饽饽”
近些年来,六盘水对于垃圾分类工作想了很多办法,采取了很多措施,并且通过实施取得了不错的成效。
生活垃圾分为可回收物、有害垃圾、其他垃圾和橱余垃圾四类,现在很多地方设了四个垃圾桶,但实际上准确率普遍不高。要提高垃圾分类的准确率,要遵重老百姓的行为习惯,基于这种考虑,六盘水市只设立了两种桶,一种是可回收物,一种是其他垃圾,并且可回收物的桶设得少点,其他垃圾的桶设得多点。便利性也是不得不重视的一个大问题,“如果老百姓觉得方便,他就愿意去干,如果不方便,那肯定有抵触情绪”,马斌说。在每一个投放点,垃圾桶放在居民小区的楼梯口,尽量为老百姓提供便利。
桶里的垃圾一般会被三种人先翻一道,一是物业小区的保洁员,二是环卫系统的环卫工人,还有一类是拾荒的。尤其是拾荒的,他们往往在凌晨两三点钟就把垃圾桶翻了一遍,纸壳、塑料瓶、废旧衣物等可回收物基本上被他们拎走了。对此,环境卫生管理部门采取不制止不反对的态度 ,毕竟要让他们有一个生存的空间。在每个小区,设立一个可回收物的暂存点,小区的保洁员拣到的可回收物可以放到那里,等积攒到一定的量,再联系回收企业来回收。2024年,环境卫生管理部门准备拿一百万元作为奖励基金,搞一些试点,对分类投放精准的老百姓给予一定的奖励。
六盘水市构建了一个依托商务的再生资源回收体系,修建了72个标准化回收站点和50多个登记在册的零星回收站点,老百姓把可以把可回收物就近卖给回收站点,再汇集到标准化站点,提升回收利用率。这是传统的模式。
近些年,在传统模式的基础上又进行了改进。新的模式引进了五六家回收企业,企业推出一个小程序,市民可以在家下单,等家里的纸壳、可乐瓶、废旧衣物等达到一定的量,企业就安排工作人员上门回收。此举虽不是六盘水市的首创,但六盘水市却做得比较好。以前,老百姓把回收物混杂丢在垃圾里面,烧了后资源化利用率不高,但通过提高便捷性,可回收物资源利用率得到提高,可回收物的占比基本上达到百分之三十到五十。
六盘水在盘州市建了一个分拣中心,对居民小区的垃圾进行分拣。分类垃圾最大的问题是源头,想把垃圾分得很精准并不现实,马斌和同事曾去上海、广州厦门、杭州等先进地区考察过,那里也无法做到百分之百的精准。分拣中心的日处理能力是150吨,整个盘州市城区的生活垃圾全部被拉进去重新分类。第一步先进行人工筛选,把纸壳、塑料瓶、废旧衣物等较大的东西拣出来。第二步进行风选、磁选等,把金属吸进来,如此一来,每天被送进分拣中心的150吨生活垃圾当中,居然有120吨能回收利用。剩下的30来吨垃圾就真的是垃圾了?不!剩下的砖瓦块、泥土、菜帮菜叶等垃圾,还可以再利用,可拿去堆肥、做园林绿化的培植土。
为了更好地利用垃圾,六盘水商务部门在水城经济开发区引进了几条生产线,日出率规模可达500吨。比如说废旧塑料瓶,拿去后打成颗粒,再高温回融,生产达到环保和技术规范的新塑料制品。
2021年,六盘水市建了三座焚烧发电厂,通过焚烧发电的方式来利用其他垃圾,每天进厂的量在1000吨左右。走进焚烧发电厂,里面有一套令人眼花缭乱的程序和让人拍手称快的结果:先把其他垃圾放在池子里发酵,提升它的燃值。发酵过后,放在炉子里焚烧,对于炉子的温度有一个严格的控制,不能低于850度,因为低于这个温度会产生二恶英污染物。最后,奇迹产生了——焚烧产生的热量通过推动蒸气轮机发电。
奇迹还没有完。发完电后的废物有两类,炉渣和飞灰。炉渣可以制砖、填路,很是抢手,很多制砖厂和焚烧发电厂合作。比较麻烦的是飞灰,烟卤里产生的飞灰属于国家固体污染防治法里规定的危险废物,怎么处置?处理车间把它收集后加入熬合剂,固化后装袋,拉到填埋场再分区填埋。但现在国家通过各级各部门正在研究飞灰的资源化利用,有朝一日,飞灰也将发挥它的作用。至此,那些往昔弃之不顾的垃圾,被人类做了“熬干榨尽”的彻底利用。
橱余垃圾分为餐橱垃圾、家庭橱余垃圾、食品生产企业的残料三种。以前管控不好的时候,厂商和个人拿餐馆的潲水炼地沟油,又回流到餐桌上,造成舌尖上的安全隐患 。2017年,发生非洲猪瘟事件,后来经查传播途径之一就是拿橱余垃圾去饲养生猪,导致病毒转移到生猪身上,最终伤害人类。
六盘水市下决心建了三个橱余垃圾处置中心,其中,市中城区处置中心负责市中城区的橱余垃圾。建好以后面临的最大难题是橱余垃圾的收运。以前,餐馆把潲水卖给别人去喂猪,多少可以卖一点钱,但自实施收运以来,不光卖不到钱,还要支付一点运费。如此一来,餐馆的抵触情绪很大,一些小馆子偷偷把潲水往下水道倒,弄得整条街臭哄哄的,有时还会造成下水道堵塞。面对这种情况,环境卫生管理科采取了一些有力有效的措施。先是安派执法人员上门向餐馆老板进行宣传,讲明不收运的危害和集中处置的好处。后来又发动一些国营公司购买了8辆密闭的收运车辆,每天定时定点停在门口,一到时间,只要是有营业执照的,市中城区大大小小的餐馆老板,包括餐饮企业、学校医院,机关食堂、宾馆餐饮部等,就乖乖地把潲水倒进车里。每天能收运45至50吨橱余垃圾,基本满足了处置中心的生产能力。
在橱余垃圾处置中心,同样有令人眼花缭乱的程序和让人拍手称快的结果。先把油分离出来,分离出来的油叫毛油,可以作为工业品的添加剂和润滑剂,或者饲料的添加剂。也可以将毛油加工成精油,国际市场每天会公布精油的价格,在6千元至8千元一吨。精油又可以生产化妆品,女同志听了可能会感到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这么神奇。剩下的还有渣和沼气,渣可拿到焚烧发电厂去焚烧发电,沼气给焚烧发电厂的炉子加温,保证它保持850度——如果添加煤油保温的话,会增加成本。由此,形成了完美的闭环。
以前生活垃圾是累赘,面对又脏又臭的垃圾,大家唯恐避之不及。如今,随着生活垃圾焚烧发电厂和餐橱垃圾集中处置中心实现县域全覆盖,垃圾成了抢手的“香饽饽”。目前,发电厂每天能“吃”2500吨垃圾,但六盘水市每天产生的生活垃圾只有一千八九百吨,发电厂和处置中心面临一个“吃不饱”的状态。于是,经常发生发大家抢垃圾的情况,不得已,马斌经常把这些人召集起来进行协调,给他带来“幸福的烦恼”。
尾声 爱上它没有理由
小时候,马斌每天去老城上学,沿途看到路边都是垃圾,让他感到极不舒服。在一个很大的垃圾池上,有一户人家因为很穷,在上面盖了一些牛毛毡并住在那里,整天与臭气熏天的垃圾与伴,而这家人自身也是蓬头垢面的。这在马斌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极其糟糕的印象。或许,从那时起,他的心中就种下一颗从事环卫工作、改变居住环境的种子。
读中学、读大学时,马斌又看到一个让他不堪的情景:一些农村人来到城里搭个简易的棚子住下,然后就四处捡垃圾,他们甚至到河里去捞腐败发臭的死猪死牛。儿时的那颗种子在他心里疯狂成长,他觉得自己以后一定要把环境搞好。
2004年左右,六盘水市中山大街刚刚修建的时候,环境非常差,老百姓把它形容为“雨天一身泥,晴天一身灰”。中巴车一过,尘土飞扬,一片灰蒙蒙的,整条路什么都看不见。刚好马斌家就住在这条路上,家里到处都是灰。
这些经历,让马斌对环卫工作有了一种客观的需要。
马斌是个做事认真负责的人。他觉得,人这一辈子还是要干一些实事,不要浑浑噩噩虚度人生。所以,不管他以前当教师还是纪检干部,工作时都兢兢业业,任劳任怨,领导和同事对他的的评价都不错,“干一行爱一行”。有了这一良好的品质,他后来转到环境卫生管理部门后,自然也是“爱一行”。
这个,是马斌喜欢环卫工作主观上的努力。
在主客观因素的交织下,马斌喜欢上了环卫工作。马斌的“斌”字,由一个“文”字和一个“武”字组成,意味着文武双全,也可以理解为既有工作思路,又有能力去落实。在管理六盘水市环卫工作期间,马斌可谓体现了他的文武双全。为了六盘水市更干净的明天,他在环卫管理的工作岗位上快马加鞭,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