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邢群娥,陕西散文学会成员,大秦文学院院士,泾阳红研会成员,社树文化研究会理事。
郑国渠,一个起于阴谋而带给关中人的福祉,历经两千多年的历史云烟,终于在2016年“申遗”成功,获得“世界灌溉工程遗产”的崇高荣誉。在郑国渠之后,由于泾河河床不断下切,引泾渠口不得不沿泾河逐渐上移,先后修建有汉白渠、唐三白渠、宋丰利渠、元王御史渠、明广惠渠、清龙洞渠、泾惠渠等。历经两千多年,这些引泾渠口早已被岁月侵蚀的失去了原样,或者寻不到踪影。但我们还是怀着对历史文化的敬仰之心,在专家的带领下,试图去寻找这些历史遗迹。
郑国渠被誉为“天下第一渠”,渠首遗址位于今泾阳县王桥镇上然村北仲山西麓,泾河东岸。该遗址是战国时期秦国修建的一项大型水利工程,由韩国水工郑国设计并主持施工,历时十年完成。郑国渠的主要功能是引泾水灌溉,流经泾阳、三原、高陵、临潼、富平、渭南、蒲城等地,全长约150公里,可灌溉约18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由于泾水含有大量肥沃的淤泥,灌溉时还可改良盐碱地,故使产量提高到每亩一钟(六石四斗)。郑国渠的建成直接支持了秦国统一六国的战争。 但因历史久远,加上现代人的破坏,现在仅可看到一段大坝围堰。
因为泾河水的冲刷,郑国渠的引水口因河床下切发生困难,因此,西汉太始二年(公元前95年)赵中大夫白公建议增建新渠,引泾水向东,至栎阳(今临潼县东北)注于渭水,名叫白渠。白渠比郑国渠的渠线缩短了许多,放弃了石川河以东溉区,但却提高了引泾灌区的效益。干渠长200里,灌溉面积4500顷,此后灌区称郑白渠。郑白渠是引泾诸渠中使用最久的水利工程。使用长达1000余年,后世引泾工程的灌溉与管理,以白渠最为崇。沿渠居住的村民,长期以来,吃水、洗衣都用白渠水,白渠与沿岸村民的生活息息相关,直到现在还有人把泾惠渠称为“白渠”。
到了前秦苻坚统治时期(公元357年~公元384年),曾发动3万民工整修郑白渠,这次对郑白渠进行大规模的维修,使其继续发挥作用,但踪迹难觅。
到了唐代,郑白渠形成三条主干渠,即太白渠、中白渠和南白渠,合称“三白渠”。三白渠灌区以石川河西侧为主,兼及石川河东侧的金氏陂等地,灌溉面积达到一万余顷。三白渠的修建,不仅改善了当地的农业灌溉条件,还促进了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繁荣。但由于官吏豪强大量设置水磨,浪费了水,到大历年间(766年~779年)仅灌6200余顷。政府下令废毁水磨,但得不到有效贯彻。三白渠的修筑,成为今泾阳“三渠”镇的来源,现在我们只可见到三白渠洪门遗址遗留下的筑堰用石。
唐代以后,郑白渠引水再次出现困难。1108年,北宋重新开凿引水口,修石渠3141尺,修土渠近4000尺,建成丰利渠,溉田约2万顷。丰利渠始建于宋神宗熙宁年间(公元1072-1074年),先由侯可,继之赵住,经过两次施工,至宋徽宗大观三年(1109年)建成,灌溉农田90万亩左右。丰利渠引水口首次上移至岩石河岸,首次增加了石渠和挖方较深的土渠,渠首工程规模比郑白二渠大而艰辛,下游渠道工程沿用唐郑白渠。渠首开有2条引水渠,临泾河一侧砌石筑堤,渠首设有2道闸门,闸槽旁刻有水的高度(尺)。宋代丰利渠遗址,见证了宋代水利技术的进步与创新。丰利渠的建成,极大地提高了农田的灌溉效率,使得这片土地更加肥沃。宋代丰利渠遗址,是保存最好的引泾渠口。站在宋代丰利渠遗址上,我们仍然能感受到这条古老的水道依然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元史》载,元大统八年,泾水暴涨,毁堰塞渠,陕西行省命屯田府总管夹伯颜帖木儿及泾阳尹王踞疏道之,渠首再次上移,延展石渠51丈,宽1.5丈,深2丈。拦河坝改为石困结构,即用卵石填充的木笼砌筑水坝,东西长850尺,宽85尺,共用1166个,因王琚官职为御史,改称王御史渠,灌溉面积曾达9000顷。 元代王御史渠的修建,不仅解决了当时农田灌溉的问题,还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历史遗产。元代王踞兴建御史渠的遗址,现在还能看到一部分渠口。
明代近300年间,泾渠修治10余次,干渠再次上移1.3里,改称广惠渠。后来,又对干渠的一段进行裁弯取直,开新渠长42丈,深24尺,次年完工,称通济渠。广惠渠口位于现泾惠渠大坝下游小龙潭的左岸,与现在的泾惠渠部分叠加。
修建广惠渠隧洞时,因在悬崖峭壁上施工,工匠们从山上要下到半山腰,为便于上下行走,便在石崖上开凿了梯子状的踏步,后人称为“梯子崖”。梯子崖还有一部分遗迹,踏步还有一部分可见。
上了梯子崖,便是石匠坟。因修建广惠渠环境险恶,工程艰巨,山中石顽如铁,日用炭灸醋淬,民夫口衔灯火、身披蓑衣,一锤一錾在山石上凿进。当时的政策是“一斗石砟一斗钱,钱回人不回”,也就是说,石匠们只准给家中捎钱,不准回家,丧命之后就近掩埋,形成了一片坟地叫“石匠坟”。石匠坟见证了当时工程的艰辛。
广惠渠引水口直抵泾河峡谷,为无坝引水,同时开创了引泾工程凿筑隧洞引水的历史。广惠渠的建设,不仅改善了当地的农业生产条件,还促进了社会的和谐发展。
到了道光二年(1822年),泾河一侧渠堤被泾河冲毁,由鄂山主事凿石洞25米连接上下,这就是鄂山新渠,在石洞上面还刻有“鄂山新渠”“决渠为雨”字样。
清代,由于引水困难和泥沙淤积,乾隆二年(1737年)将渠口封闭,专引干渠段的山泉灌溉,因以龙洞、筛珠、琼珠、鸣玉等泉水为水源,改称龙洞渠,灌溉面积只维持7万多亩,到清末减少到2万多亩。尽管规模不大,但龙洞渠的建设却体现了清代人们对水资源的合理利用。清澈的泉水滋润着这片土地,为当地居民带来了丰收的希望。现在的张家山,很难觅泉水的踪迹。
泾惠渠是现在大家能看到的一项利民工程,它的修建也颇有一番周折。清光绪三年(1876)后,陕西旱灾接踵不断,社会经济持续衰落,人民死亡流散者甚众。李仪祉和郭希仁先生深感灾害于人民之痛苦,一心恢复渭北水利。二人旅欧回国后,得到于右任、胡景翼筹款支持。民国19年(1930),杨虎城拨专款50万元大洋,泾惠渠施工即从此开始,两期工程1935年结束。
泾惠渠首大坝建成,定名为“檀香山坝”,以纪念檀香山华侨捐款。1966年7月27日,泾河洪峰7520立方米/秒,将大坝冲毁。现在,泾河水位变小时,我们还可以看到泾河东岸剩余的一点大坝,那是檀香山坝遗迹。
当年的泾惠渠还有两座桥保存完好,那就是朱子桥和便民桥。民国泾惠渠朱子桥纪念碑,由杨虎城将军题词,碑刻长106.6厘米、高39.5厘米、厚度为12.5厘米,立于泾惠渠总干渠的一座便民桥上,见证了时任华北慈善联合会委员长的朱子桥先生对泾惠渠工程建设的大力支持。便民桥位于泾惠渠总干渠泾阳县王桥镇木梳湾村村南200米处,为民国二十年八月由杨虎城将军拨款,华北慈善联合会赞助修建。桥墩为青石砌筑,桥面为混凝土浇筑。朱子桥和便民桥现在依然发挥作用,见证那段利国利民吗的善举。
我们现在看到的泾惠渠大坝和泾惠渠渠岸,都是现代人用先进的技术重新建设或者改造的。泾惠渠大坝,作为现代水利工程的典范,展现了人类对自然的征服与和谐共处。这座大坝不仅保障了周边地区的灌溉用水,还成为了当地的一道亮丽风景线。
郑国渠开引泾灌溉之先河,该工程功在当时,利在千秋,泽被后世。我们泾阳人民是郑国渠的最大受益者,政府为郑国专门修筑纪念广场,纪念他的丰功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