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利安·巴吉尼，《哲学家杂志》联合创办人、主编。英国著名哲学普及畅销图书作家，哲学博士。
人类历史上有着诸多未解之谜，其中之一就是为什么在历史上的同一时期，有着书面记录的哲学分别在中国、印度和古希腊繁荣发展起来？
作者广泛挖掘日本、印度、中国、伊斯兰世界的哲学思考，采访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思想家，并提出了一些问题：为什么西方世界的思考更偏向个人主义？为什么世俗化对伊斯兰世界的影响远低于对欧洲的影响？针对这些问题，作者提出了关于不同地区发展方式的深刻洞见，并关注异中之同，从而表明，我们通过了解其他人是如何思考的，向着更加了解自己迈出了第一步。
印度的《奥义书》成书于公元前8世纪至前6世纪，孔子出生于公元前551年，古希腊第一位著名的前苏格拉底哲学家米利都的泰勒斯出生于公元前624年左右，佛陀的出生日期传统上被认为是在公元前6世纪。这些早期哲学对世界各地独特文化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们的价值观和信条塑造了人们不同的信仰、生活及思考关乎所有人的重大问题的方式。大多数人并不能有意识的表达他们所持的哲学假设，甚至通常意识不到自己有任何这类假设，但关于自我的本质、伦理、知识的来源和生活目标的预设深深根植于我们的文化，并在不知不觉中构建了我们的思维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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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诞生于公元前8世纪到公元前3世纪之间，19世纪的德国哲学家雅斯贝尔斯将这个时间段描述为轴心时代。人们依据神话来理解世界，过渡到对世界更理性的理解，理性的理解并未完全取代民间的信仰和神话，脱离其价值信念和原则。
中国和希腊的古典哲学在许多方面有差异但也有共同之处，它们都从一个基本的假设出发，即万物为一，并假定宇宙可以被理解。
在中国，由于缺乏以神火异世天堂为特征的强烈宗教文化，产生出的新哲学比印度的哲学更具自然主义色彩。孔子的教义建立在等级秩序、尊重长辈和传统的文化规范之上，另一个主流传统是道家，他们最重视的是与自然的和谐。
在希腊，因为逻辑的创造，系统的理性才在很大程度上得到发展，理性的力量占据了中心位置。在印度，最重要知识是通过洞察的先知，还有盛典《吠陀经》的启示而获得的。佛陀走的是折中的路线，认为经验是我们所能得到的唯一证据，这使得对“终极”现实本质的推测毫无结果，认为日常的经验是虚幻不实的，应当努力去超越它。在中国，历史和日常经验为真理提供了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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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界是如何认知的
1.洞见
西方：许多传统认为关乎人性最深刻的真理是由神向古代圣预言家和限制揭示的。现代的人们相信真正的知识是由可以列举和收集的最新真实事实组成的，只要记录得当，任何有时间和资源的人都一可自己发现这些知识，真理不归精英所有，它已被民主化。
印度《奥义书》：对于自我的认知，不是通过教导、智力、学习获得的，是通过冥想被具有超常、微妙智力的敏锐先知所看见。
日本：感知主要是审美的和世俗的，而不是精神的和超脱尘世的。京都学派哲学家西田几多郎说，达至现实真正本质的是艺术家，而不是学者。
2.言语道断：
日本：最纯粹的关于现实的知识来自直接经验，最本质的真理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道家：语言无法捕捉道的真正含义，强调自然性和自发性，而不是规则和仪式，由于道德不可言传，所以行胜于思。
印度：终极真理不仅超越了语言，也超越了任何理性的理解。至高的自我是“无法理解的，无法被推理的，不可思议的。亚洲哲学具有对语言局限性的深刻理解，拒绝将世界本身与人类的概念相混淆。
西方：盲目相信人类必定能认识物自体世界这件事是愚蠢的，所有其他宣称世界真实存在的无概念、无可言说之可能性的亚洲哲学，都执着于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即能逃离人类的认知机制。你可以脱离语言，但你无法脱离人类的心智。
3.逻辑：
西方：强调逻辑一直是西方哲学史上最鲜明的特征，并且塑造了整个西方文化。逻辑奠基于这样一种理念之上：推理应当通过严格的演绎步骤进行，从而使论证具有一种准数学的严谨性。逻辑就是系统的分析真实陈述的含义。
中国：模棱两可或含糊不清，如道家和禅宗都充满了明显的悖论，这些悖论认为某件事即真实又不真实。如《道德经》“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禅宗“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终极现实和感知现实之间存在着差异。
东方倾向于强调，试图从排他性的非此即彼或分类的角度来理解事物的努力往往会失败。
4.世俗理性
世俗理性诞生于古希腊，许多个世纪后，它才成为西方默认的思维倾向。中世纪晚期，基督教教义一直是所有学术的重心，在被逐出教会甚至死亡的风险下，所有的哲学必须遵守教会的教义。通过文艺复兴、启蒙运动，哲学变得更加独立于神学。在漫长的孕育过程中，世俗理性发展出两翼。一种是经验主义，考察世界本身，并根据精细的观察得出结论，经验主义者的推理大体上是科学的。另一派是理性主义者，他们只考虑理性的需求，并假设世界必须服从理性。
现代世俗理性的三个要素：对科学的信仰、理性及如果我们同时遵循前两者就必然会取得的进步。人们常把科学和理性相提并论，但事实上在历史的绝大部分时间里，理性都绝对不是科学的。然而在今天的西方，任何建立在顿悟、逻辑、传统、权威或启示的任意组合基础上的东西，很少有人会接受他们是真理。我们要求基于观察和实验的事实，可以检验的经验证据。
对有些人来说，科学的力量在于它只关注真理，不受伦理和意识形态的约束，但对另一些人来说，这就是问题所在。伊斯兰哲学家纳斯尔认为，建立在世俗化的宇宙观基础上的现代科学对其成果是好是坏毫不在意，它绝不是文明的荣耀，而是堕落和不道德，需要为灾难性的气候变化、污染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负责。世俗理性一直是科学和智力发展的有力工具。但是对它的自满情绪需要受到挑战，如果我们的最终目标是人类的福祉，那么理性的自主性不可能是绝对的。谁会想去建造和充实哪怕是世界上最好的图书馆呢，如果他的周围尽是荒凉破败的街道。
5.实用主义
实用主义的创始人皮尔士认为实用主义的定义是；人们应当考虑从这个概念的真理必然产生什么可能的、实际的效果，而这些效果的总和将构成这个概念的全部意义。杜威认为；知识就是由经验的自然事件所构成的效用，认知是一种利用经验事件来增加力量，以引导事物产生结果的方法。
采纳实用主义观点的一个后果是，许多哲学问题与其说是被解决了，不如说是被消解了。实用主义能用就行的态度清楚地表达了一种不关心知识细节，而专注于解决问题的心态，更危险的是，它会导致人们对“可识别的事实”失去应有的兴趣。比如特朗普的赢学，民众没有感到厌恶，部分原因是美国根深蒂固的权术实用主义，他更重视效率和团结，而非更客观的衡量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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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世界是怎样的？
6.时间
时间是线性的，线性时间的主导地位符合末世论世界观。所有文化都有一种对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感觉。在这种世界观中，人类历史的所有部分都在逐渐走向一个最终审判。
循环时间提供了另一种视角，即过去也是未来，未来也是过去，开始也是结束。时间本质上是循环的，这是对永恒最直观合理的思考方式。当我们把时间想象成一条直线时，我们困惑不解，在时间开始之前发生了什么？一条线怎么能没有终点呢？而一个圆让我们可以想象永远向前或向后走，而不会遇到一个最终的开始或结束。在前现代社会，把时间看作循环尤其有意义，几代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创新，人们的生活与他们的祖父母、曾祖父木的生活非常相似，可以追溯到好多代以。没有变化，进步不可想象，因此，只有在拥抱生与死的循环，并尽你所能在其中发挥你的作用时，人才能找到意义。
线性进步是现代西方看待历史的一种默认方式，但它掩盖了“历史不会重演，但总是惊人的相似”的程度。哲学传统对时间的不同构想方式，塑造了我们思考我们在历史中所处时间位置及我们与所居住的物理位置之间关系的方式。说明借用另一种思维方式可以为我们的世界带来新的视角。有时候，仅仅只是改变框架，整个画面看起来就会变得全然不同。
7.业力
印度古典哲学中，他们相信每个灵魂个体是无所不知、纯粹的，但被累积的业力所腐蚀，通过摆脱这些业力，人们可以回到完全知的纯状态。业力带来的最重要的后果之一是转世后的本质。古印度论著《摩奴法典》中写道：因身体带着许多有罪的行为，这人转世后将变成无生命的东西；因有罪的言语，将变成鸟、兽；所犯的罪，因心灵的恶，将转世为低种姓。
西方人在20世纪60年代才开始说万事皆有报，这是嬉皮士从佛教中随意借来的。但在近两千年前，圣保罗在给加拉太人的书信中就写到：人种的是什么，收的也是什么。
中国古典哲学中起作用的似乎是某种宇宙调节性原则，其中也有一些业力因果的迹象。从《墨子》一段话中可以看到这种机制是怎么运作的：昔三代圣王禹、汤、文、武，此顺天意而得赏也；昔三代之暴王桀、纣、幽、厉，此反天意而得罚者也。“
业力不同于这些泛泛的因果观念，因为它跨越轮回，不只在此生发挥作用，它将我们的行为置于一个更大的时间尺度上，从而使他们产生更多的后果，也影响了人们对当前不行的看法。在作者看来，对业力的信仰所产生的听天由命的宿命论有点过于接近印度人精神上安慰性的穷并快乐着的刻板印象，阻碍了社会正义的发展。
8.空
空是许多东亚传统的核心，西方思想专注于事物之上，东亚则天然地同时注重事物“之间”的空间。如一个测试美国人和东亚人看鱼缸的图片，美国人之注意到鱼的变化，而东亚人对背景的变化很敏感，东亚人更适应事物与其“背景”之间的关系。
印度哲学中，空出现于佛教，大乘佛教的教义说，觉悟可以在人世间实现，那些活得觉悟的人选择留在世间而非摆脱轮回，以帮助让人开悟，这些人会成为菩萨。因缘的本质是一切现象都缺乏内在存在，都是空。内在存在指的是一种不依赖于任何其他东西的存在。因为事物没有内在存在，所以存在空，空又是一切存在的基础。
无常是所有佛教思想的一个中心主题，也是中国哲学的核心。在易经、道家思想中，变化是更宏大的主题，老子强调万物皆逝的意思，其核心思想是顺其自然。
9.自然主义
西方倾向于将自然与人造相对，在中国，人类并没有脱离自然，而完全是自然的一部分，尽管与山脉和深林相比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对中国人来说，哲学取代了宗教，关注的问题都是关于此时和此地，关于我们在人世的责任，因此中国哲学常常被描述为实用主义和人文主义的。在思想和精神、天堂和人世之间，没有在其他许多思想传统中发现的严格的划分。孟子说；“天下之言性也则故而已矣，故者以利为本。（人的本性是善良的，但后天的培养和习惯也很重要，关键在于要顺应人的本性，以达到真正的利益。）”中国哲学是深刻的非二元论：阴阳代表着同一整体的两个方面，而不是需要调和的两种事物。
中国的思想并不是典型的西方意义上的自然主义的，他不区分自然和超自然，而是关注此时此地人们的需求。
印度和西方哲学都是宇宙演化学，包括秩序及创造，要了解世界需要对其结构背后的第一原则进行解释。宇宙论的传统往往“最初由‘什么真实地存在’这个问题驱动”，而中国哲学倾向于问“应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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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界中的我们是谁
10.无我
古印度：我，一种个体本质的存在，是每个人成为他/她的东西。
佛教的无我：没有自性灵魂，个我只不过是五蕴：物质或身体的形式（色蕴）、感觉和感受（受蕴）、感知（想蕴）、精神活动或形态（行蕴）和意识（识蕴），并没有拥有物理形式、感觉、思想、意识的知觉的个我，我们所认识的个体只是这些事物的集合。我们所认为的自己所是的那个“自我”是一种幻觉，只有当我们脱离了这个“自我”，解脱才会到来，我们才会进入一种非个人化的存在状态。
如果人们相信他们真实的自我不是被这暂时的、有限的生物体多定义的，那我们期望这会进一步产生其他的后果。在实践中，自我去人格化的影响比轮回转世这种更容易理解和带来安慰的信仰要小得多。有人说因果报应意味着没有后悔的感觉。
11.关系性自我
任何一个人的本质都是由他与他人的关系决定的。整个东亚关于自我的概念中都有关系性特征，在中国儒家思想中，每个人都是由他们在五中关系中所处的位置来定义的。这五种关系是；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父亲对儿子，丈夫对妻子，哥哥对弟弟，朋友对朋友。重要的是，除了最后一个关系外，所有这些关系都是等级制关系。理学还强调自我的关系性本质，认为“没有什么是单独存在的。”同时注意，不能接昂起误认为个人身份泯灭在了群体之中，儒家伦理认为个人甚至比社会更重要。儒家经典《大学》中说；从皇帝到百姓，无一例外，都必须把个人品格的培养作为根本。只有这样，家庭的枝叶和更广泛的社会才能繁荣昌盛。好的社会始于好的自我。
四、世界是如何生活的
12.和谐
李晨阳；如果要选一个词来描述中国理想的生活方式，这个词就是“和谐”。吴经熊：“中国人民最根深蒂固的愿望是和谐。”
和谐是一种跨越家庭和公民、私人和公共的价值观，在每种情况下都呈现出略微不同的特征。孟子在论述人的“五伦”时，强调了每一种关系如何以不同的方式实现和谐“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
和谐不等于拒绝接受任何冲突或分歧，他并不是温和的一致性，而是平衡的多样性，和谐需要差异，避免顺从，达至道的和谐，“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家的和谐最明显体现在阴阳平衡上，“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阴阳代表了东方对对立和矛盾的拥抱，而不是西方非此即彼的二元对立。在中国的思想中，原则与其说是“整体大于各部分之和，”不如说是“各部分被人为地从其所属的整体中分离出来时就会变小”一件事物只在它与其他事物的联系中才是其所是时，任何对立项列表中的任何项都不能被视为相互排斥或各自分离的。
13.道德典范
中国的道德典范集中在“君子”的理想之中，孔子把它变成一个近乎完美的理想形象，道德先进、品德高尚，这样的人显示出最高的美德——仁。姚新中“仁是内在的，是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好人，但义是你如何恰当地对待他人。当你以正确的方式善待他人的时候，你也展现了美德。”《道德经》“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圣人坚持高尚的道德是天下的范式，但他们不以榜样自居，因为那样会起到反效果。
君子不仅仅是一个可以被简单效仿的模范，相反他们的善良会以一种让人们表现得更好的方式散发出来，这是一种积极地道德传染。
14.精神解脱
印度哲学：从混乱和痛苦中解放或解脱，从重生中获得自由。在不同的传统中，实现解脱的主要途径包括停止推动重生轮回的活动，即获得救世知识或两者的某种结合。
《正理经》描述了去除虚假知识获得解脱的过程：“痛苦、出生、活动、错误和误解——如果成功地以相反的顺序消除这些错误，就会获得解脱。”首先，使自己摆脱对世界的错误看法，这将导致道德的提升，因为所有错误的行为都是基于对现实的真实本质的无知。知识才是通往解脱的道路，当我们开悟时，熄灭的不是自我，而是自我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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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世界是如何思考的
中国哲学：中国作为影响整个东亚文化的国家，其古典哲学的思想和理想至今仍在这个地区产生共鸣。最重要的是和谐，最高的善是一个秩序井然的世界，在其中家庭、社群和国家都彼此处于正确的关系之中。如果消除了所有的差别，或这些差别明显到使实现共同的目标成为不可能，就不可能实现和谐。
和谐需要每个人履行好各自的角色，所以这样的社会天然地就是等级森严的。然而，这不是一个上层人士为自身利益服务的等级制度。等级制度应有利于所有人，被统治的人受益于良好的规则，学生受益于良好的教导，孝顺的孩子受益于良好的父母。许多公民阶层的开放性反映在公务员考试的精英主义传统上，即把职位授予表现良好的人。
我们遵守一种形而上学的不可知论。我们无法知道终极现实的本质，而这并不真的重要。传统更多地是寻求方法而不是寻求真理，它主要关注的是我们需要什么才能生活得更好，而不是获得终极事物本身的知识。就形而上学而言，它是一种变化和动力。阴阳反映了万物都处于积极的相互联系之中，它创造了一个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在其中长久稳定的动态系统。万物都在流动，能量在不断地运动，需要技巧来引导和利用它。
印度哲学是基于宇宙论的，即一切都植根于关于宇宙基本结构的概念，这就是为什么每个学派都提供了一个整体的现实视野，其中伦理学、形而上学和认识论结合成一个无所不包的解释系统。几乎所有宇宙论的一个关键特征都是业力原则，其中行为思想或两者同时对施者产生好的或坏的后果，无论是今生或来生，对重生的信仰也很普遍。印度哲学一个关键特征是它以救世神学为重心，即什么是救赎及如何实现它，表象的世界不是终极现实的世界，我们被感官引入歧途，而冥想可以让头脑平静下来。自我，即看待自己和他人的方式是虚幻的，这个自我仅仅是一串经验流，一串没有持久本质的直觉。我们真正的自我是梵（宇宙万物赖以构成之根本，无所不在），是宇宙自我，我们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伊斯兰哲学在很大程度上是不可能脱离神学的。伊斯兰人无论怎样都不会与伊斯兰教义相抵触，他已经融入了该文化的宗教基础中，以至于我们很难区分宗教和文化。由于伊斯兰教的统一性和完整性，理性在伊斯兰哲学中受到严格限制，《古兰经》是上帝对人类的完整而最终的启示，具有任何世俗理性都无法挑战的权威。对于虔诚的穆斯林来说，宗教影响着生活的方方面面。世俗伦理的概念几乎没有意义：道德来自上帝，伦理本质上是宗教的，甚至自我最初也是有它与上帝的关系来定义的。不过伊斯兰哲学也并不是一个封闭的、教条的体系，《古兰经》可能是神的最终真言，但它在许多事情上是沉默或模棱两可的，并且总是需要解释，这意味着知道如何在此时此地应用这些段落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西方哲学本质上是求真的和宇宙论的。它基于这样一个假设，即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理解世界的本来面目。他主张“理性的自主性”，重视真理和知识本身。理性的自主性也意味着它是世俗的，在没有超自然帮助的情况下帮助我们理解世界和自身。它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自然世界被认为是可观察的，它的运作方式可以用法则来描述，而法则不需要假定有神的作用。西方哲学的两个主要分支都共享这样的假设；经验主义基于对世界的仔细观察，理性主义基于从逻辑第一原则出发的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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