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为民:陆游的“乐”

世界华人周刊
创建于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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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为民(四川自贡)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北宋文学家范仲淹以天下为己任,心系百姓的“乐”众所周知,南宋爱国主义大大诗人陆游的“乐”却鲜为人知。

1174年的一个冬夜,寒夜难眠,摄政荣州(今四川荣县)的南宋大诗人陆游在其诗《 客中夜寒戏作长谣》中云:“静思忽得安乐法,人生所欠絮与缯”; 老年陆游闲居家乡山阴(今绍兴)时亦云:“垂老始知安乐法,纸鸢竹马伴儿嬉”这两首诗道出陆游独创的怡情养生的方法——安乐法。这位志在恢复、郁郁不得志的诗人,诗酒酬唱,长歌当乐,其“乐”别有一番滋味。

陆游摄政荣州的前一年,“摄嘉州事”就乐山乐水,他就“乐”在其中。

陆游与民同“乐”

“三江水缩献洲渚,九顶秀色欲塞门。西山下竹十万个,阴风吹雨白昼昏,谁扫云雾升朝暾。三江水缩献洲渚,九顶秀色欲塞门。西山下竹十万个,江面便可驰车辕。巷无居人亦何怪,释来来看空山村。走少人语若潮卷,争桥炬火如星繁……”(《十月一日浮桥成,以故事宴客凌云》)

1173年冬天,岷江水有所退减,陆游命官府出资购买了10万多根竹竿和圆木、船只连接固定,在城区保平渡(今乐山半边街一带)架设浮桥,连接起岷江东西两岸,便捷交通。浮桥建成通“车”之日,乐山人奔走相靠,城乡民众从四面八方高高兴兴的赶来观看,人语如潮声,火炬似繁星,那场面是一派欢乐。陆游十分高兴,在凌云寺设宴庆贺。

嘉州是青衣江、岷江、大渡河三江交汇之处,逢夏季多雨时节,江水暴涨,危及老百姓生命财产安全。北宋宣和年间,嘉州知州吕由诚曾在岷江、青衣江交汇处筑有吕公堤以防水。据民国《乐山县志》记载:“吕公堤在三江门今会江门。宋吕由诚两任嘉州于此筑堤捍水,水为之缩,州人德之以名堤。”

 陆游到嘉州后,鉴于吕公堤年久失修,已不能发挥当年作用,趁冬季枯水期和农闲季节发动人民修堤。“重阜护城高历历,千夫在野筑登登。”(《出城至吕公亭按视修堤》)、“山大竹织万笼,船舸载石来亡穷。横陈屹立相叠重,置力尤在水庙东。”(《十二月十一日视筑堤》)眼见筑堤的现场热闹繁忙,百姓热情高涨,前来视察的陆游心里自然喜滋滋的。

陆游养花种草自得其“乐”

“西园作戏唤春回,桃李阴阴三万栽。不是无心看开遍,锦江烟柳待归来。”(《种花》)养花种草是陆游的一大爱好。每到一个地方,他都要养花种草。冬初的某一天,陆游在西园的桃树、李树林里种下心仪的花草,诗人望着寒风里摇曳桃树、李树,想象桃红李白争奇艳的春天,想到成都依依的杨柳,心情大悦;“烟云舒卷水墨图,草木清红锦绣度”陆游还在住宅的后园种菜、种花,享受劳动的快乐。

陆游在“苦”中作“乐”

陆游客居于嘉州,已经是一种幸运了。他的父辈邵博说过:“天下山水之观在蜀,蜀之胜曰嘉州。”另一位老前辈,二百多年前的欧阳彬,也道出了被委任为嘉州刺史时的欣喜:“青山绿水中为二千石(太守),作诗饮酒,称风月主人,岂不佳哉!”陆游任嘉州通判,亦如二位先辈,他也留连嘉州的旖旎风光,但是,他一生志在“恢复”,好山好水也难掩其苦闷。他常把心中的万般愁苦化着神采飞扬的诗词,从中感受别样的快乐。

1173年10月的某个寂寞的夜晚,陆游翻开唐代著名边塞诗人岑参的诗集。岑参曾在嘉州当过刺史,陆游是岑参的“铁粉”,其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一直深深的感染陆游。读着那一首首气势磅礴,热情奔放的边塞诗,陆游不禁荡气回肠中:“我後四百年,清梦奉巾屦。晚途有奇事,随牒得补处。群胡自鱼肉,明主方北顾。诵公天山篇,流涕思一遇。”(《夜读岑嘉州诗》)

陆游泪流满面放下笔,再次拿起岑参诗集,不料从书里掉出一叠纸,展开一看,原来是一张“浓缩”的宋与金交界的要塞地图——大散关图。

陆游面对“大散关图”,血气上涌,仿佛又回到南郑,情绪爆棚:“上马击狂胡, 下马草军书……丈夫毕此愿,死与蝼螘殊。志大浩无期,醉胆空满躯。”(《观大散关图有感》)报国之志难酬的苦闷在一幅边关图释放得淋漓尽致,他顿感神清气爽,这就是陆游沉浸于“山水”、别样的“苦”中作“乐”。

“人生败意无穷达,莫厌相逢笑口开。”(《古谓不如意事十常八九虽出于好功名者之言闲》)心安即快乐,陆游的“乐”既有为如范仲淹那样国家、百姓的大乐,也包含自我解嘲的自乐,他一生壮志难酬,唯有诗酒愁唱,他面对大自然的侵扰,官场遭人诬陷,诽谤,数次被弹劾罢官,却意志更为坚定,笑对人生,由此可以看出陆游的“乐”可以治愈其人生的种种不如意。

是啊,无论人生如何浮沉,一个人只要冷静地对待就是莫大的快乐。晚年的陆游曾写了一首游戏诗:“整书拂几当闲嬉,时与儿孙竹马骑。故而小劳君会否?户枢流水即我师。”

陆游的“乐”能够破解郁闷致病的不良心态,保障身体健康,从而让自己的一生都活得坦坦荡荡、风风火火。 

作者简介:

胡为民,中国散文学学会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著有散文集《善待生活中的不完美》、《每朵花都会诗意地绽放》、《散装的陆游——陆游在荣州70天说起》,蚂蚁小说集《一米高的母爱》(2人合集),小文常见于各级各类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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