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昌民:加拿大古象牙的艺术新生

世界华人周刊
创建于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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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昌民(首届加拿大玉雕大师)

上世纪80年代后期,笔者赴加拿大留学,正逢世界莶署公约禁止全世界象牙进出口。为了在海外继续从事牙雕学习研究,我不惜大量时间与精力,去寻觅可供雕刻的材料,试图找到一种能够代替非州象牙的代用品,这样可以传承我喜爱的牙雕技艺,不至于因为无料可雕而荒废多年所学。历经艰辛努力,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在加拿大北部非常寒冷的育空地区(Yukon Territory),终于惊喜地找到了远古的玛姆古象牙。真的还好,难得上苍有眼呀!在自然和文化之间,关上了一扇门,却打开了另外一扇窗。

加拿大北部严寒冻土下,至今还蕴藏着上万年之久的古象牙,这种被归属为化石类的玛姆古象牙(Mammoth Ivory),距今长达八千年至上万年之久。在遥远的古时候,玛姆大象生活在加拿大北部广袤的原野和森林中,它们是同属恐龙年代的野生长毛古象。(俄罗斯西伯利亚也有此类长毛象,又名猛犸象。)开采金矿的掏金人在寻找金矿资源时,在冻土层发现了上万年留存至今的古象牙,虽然这种物质深埋冻土或长年风蚀,但十分奇妙的是它至今仍然保留着原有物质成分。

玛姆古象牙是一种远古时期生物物质,不受1989年世界公约限制,可以在国际间自由流通。当今国际间禁止新象牙流通,牙雕艺术传承面临困境,这无疑给当时正濒临绝境的象牙雕刻产业,带来绝处逢生的信息,留下一线生存机会和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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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姆象是恐龙年代栖息在加拿大北极广袤原野的野生长毛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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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在寻找金矿资源时发现了上万年留存至今的古象牙

一根完整古象牙,通常它的长度有10-12英尺(250公分-300公分),有的重达200英磅。玛姆象牙有着很厚的“牙皮”。整支玛姆象牙弯曲度较大,呈扭曲的弧形状。玛姆象早在10000 - 20000年前灭绝,属于远古恐龙年代的古生物,古象牙和它们的遗骸埋藏于地底下已有上万年之久。有些古象牙覆盖的土层比较厚, 隔绝空气水分比较严密,所以牙质相对保持完好。但也有一些古象牙长年暴露在阳光下和空气中,或是日久风吹雨淋,有的牙料表面已经开裂,甚至有的牙质已见风化,形成一圈圈化石状态。

因此,选择使用古象牙,特别有一个因料制宜的问题。由于古象牙材料风化程度变化多端,所以选材用材务必随料应变,大料大用,薄料小用, 尽量料尽其用。玛姆古象牙制品,一般会故意保留“牙皮”,那种留有包浆的痕跡,往往也可突显出古象牙古朴久远的岁月感觉。

以前加拿大印第安原住民,仅用古象牙来制作简易的手饰、挂件,或生活用品。而本人深受中国牙雕文化影响,尝试用古象牙表现立体形态的雕刻型态,立志把中国优秀传统牙雕技艺介绍到北美洲,唤醒沉睡久远的古象牙,发展中西合璧的古象牙雕刻艺术,让已经成为化石物质的古象牙注入新的艺术生命。

本人试着因材制宜,运用中国雕刻技巧,对古象牙实料试验,因材施艺,进行高难度的挑战。令人惊奇的是,古象牙在色泽、质地、可雕性等方面虽不及非州和亚州新象牙那么质地凝腻,色泽淡雅,然而它同样可以刻划出令人难以置信的细节,把优美精致的立体雕刻画面表现得接近新象牙效果,雕功精致的特点,也可表现出接近细腻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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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玛姆古象牙(Mammoth Ivory)

其实,笔者70年代末在中国一份杂志上了解到:中国有猛犸古象考证。展出于内蒙古博物馆的一具完整的猛犸象遗骸骨化石,长9米,高4.1米,门齿(猛犸象獠牙)长3.1米。这种古象大约生存于距今约三万三千年前,是早巳灭绝的中国猛犸古象。这种古象同加拿大玛姆古象,以及俄罗斯的猛犸古象,都同属古生物种类。

加拿大玛姆古象牙同样具有很好的可雕性,可以刻划出令人难以置信的细节。这种被归属为化石类玛姆古象牙,不受1989年国际公约限制,可在国际间进行文化和交易流通。用古象牙创作雕刻的东西方形式牙雕野生动物或人物形态牙雕人物,同样被西方高端艺术收藏界接受。

除加拿大北部严寒一带矿山中蕴藏玛姆古象牙之外,俄罗斯西伯利亚大片地区也发现有大量猛犸古象牙。这些远古象牙属化石类,完全不属当代象牙禁令之列。由于古象牙长年被冻土复盖,虽有风蚀痕迹,但仍有保存原有牙质的组合成分,而且它的可雕性也很好,可以开发利用作为现代牙雕材料代用品。此外,有些野生动物牙齿、獠牙、海洋动物鱼牙也同样有质地细腻,料色淡雅,适合做精细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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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深感幸运在加拿大有机会接触到很多古象牙

以下是胡昌民北美古象牙雕刻系列作品介绍。

1.《花神》玛姆牙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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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捧着花篮的女神,庄重典雅,气宇轩昂。运用中国传统牙雕的“线面构成法”,表现主人公轻盈飞姿,周围流云舒卷,鲜花烂漫。雕件主体用整支古象牙雕刻,底部玉雕山峦高低起伏,烘托人物,作品基调明快,线面流畅。表现了主人公“采得奇花非自赏,愿将芳香留人间”的美好情怀。作品高32英寸,宽16英寸,厚12英寸。

2.《爱斯基摩人母子》古象牙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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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北极圈的土著民族, 仍保持着原始的狩猎方式。此作运用浮雕技巧,概括刀法,洗练刻画,表现爱斯基摩年轻母親背着在襁褓中熟睡的婴儿,手持标枪,坚毅地眺望辽阔的雪原,拉雪橇的哈斯基狗忠实地陪伴母子。简朴的北极风情画面,展现了生命面对冰天雪地大自然挑战,无惧无畏,自強不息的精神。人们真切感悟淳情母爱和品格,又仿佛听到了春回大地的呼喚。作品高10英寸,宽6英寸,厚1英寸。

3.《爱斯基摹猎人和海豹》玛姆古象牙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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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表现生活在加拿大北部冰天雪地的因纽特人狩猎的场面,虽然那里天寒地冻,但土著民族对生活的热情,像燃烧的篝火一般,充满激情。他们不畏严寒,与大自然搏斗。时间、空间周而复始,生命代代延续。此作表现了空旷无际的冰面上猎人在雪狗的簇拥下,奋力把海豹从冰窟窿里拉出的原 始简朴狩猎方式,给人回归自然的联想。作品高14英寸,宽22英寸,厚8英寸。

4.《麻姑献寿》玛姆古象牙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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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材中国神话传说中的麻姑,用整段古象牙圆料表现人物。麻姑手捧千年结果的仙桃,腾云驾雾,瑶池赴会,为王母娘娘祝贺寿辰。人物云步轻移,仙鹤前后伴随,祥云轻轻托起。一派喜庆祥瑞,寰宇升平景象。雕件线面结合,线条灵动流畅,作品追求隽永超凡意境。作品高30英寸,宽18英寸,厚12英寸。

5.《魁熊鱼宴》玛姆古象牙雕刻 木化石座 玉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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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魁熊分布在木化石上下,有分有合,相互呼应。魁熊在北美洲被视为兽中之王,它们无敌无畏的英雄气概和与生俱来的爆发力,为众生倾倒。此作展现不同姿态的熊,用身体语言和微妙的细节来揭示魁熊的性格特性,除了具有坚定、勇敢和充满力量的一面,还有友善、幽默和温驯的另一面。作品高34英寸,宽22英寸,厚14英寸。

6.《白头鹰魁熊狩猎三文鱼》玛姆古象牙雕刻玉石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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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山傍海的加拿大西海岸,魁熊正嬉鱼、捉鱼、吃鱼,白头鹰居高临下、俯冲水面猎鱼,三文鱼在回流途中成群结队,逆流而上,雀跃于水花浪尖。这座大型玉牙雕刻,撷取了北美大自然泱泱奇观,生动再现了野生动物生生不息的生命力。作品高38英寸,宽23英寸,厚14英寸。

7.《情侣》玛姆古象牙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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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小溪边,一对魁熊分享猎物。情侣之间目光交流,含情脉脉,生动再现野生动物纯情、友善、合群的性格。作品突出刻划了两熊之间眼神交流和分享鱼儿时,用舌头舔食的微妙细节,描绘了魁熊虽然充满野性,但也有温文尔雅的一面。此作用深浮雕处理,使动物轮廓线和材料外形产生相互对比。作品高6英寸,宽12英寸,厚5英寸。

8.《海上舞者》玛姆古象牙雕刻木化石玉石配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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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表现一对海豚父女在大海中尽情遊弋。它们在海的浪花间翻腾跳跃,嬉戏玩耍,姿态优美,恰似海上芭蕾。此刻好象瞬间凝固了,动态暂停了,但海豚兴致盎然的动作充满生机,令人在观赏中体验到一种审美的激动。作品高14英寸,寬21英寸,厚7英寸。

9.《为了嗷嗷待哺的雏鹰》玛姆古象牙雕刻木化石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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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块木化石柱上展趐低飞的猫头鹰父母正探身寻食,靜悄悄地接近眼中猎物,此刻三个雏鹰翘首望天,张开大口,嗷嗷待哺,生动展现了一幅颇富人情意味的动人情景。作品以鹰的瞬間动态和入微细节,抓住观赏者视线,揭示动物原始属性和感人内涵。雕作上下通体呼应,通过展现猫头鹰家庭的一个生活情景,揭示了生灵之间和谐相处的自然天趣。作品高18英寸,宽11英寸,厚8英寸。

10.《加拿大鹅》玛姆古象牙和玉石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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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东部五大湖畔,每当春风吹拂,芦草轻舞,一群群大雁,人字形排列,从遥远的他方回到自己的故乡。好像春天的呼唤,或是寻根认祖的天性使然,它们喜欢这辽阔宁静的湖泊。此作采用玉牙雕组合形式,坚硬玉石和雕刻柔软的线形完美结合,表现了水草的自然美。用古象牙雕刻的一对大雁,它们在湖泊的水天之间,捕捉水鱼,相互嬉戏,富于生活情趣。作品高18英寸,宽11英寸,厚8英寸。

11.《飞鹰》局部 古象牙和玉石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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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三文鱼群》古象牙玉石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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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白头鹰》古象牙雕刻 高19英寸 宽7英寸 厚16英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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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野生三文鱼》玛姆古象牙玉石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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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太平洋海域盛产三文鱼。这种鱼具有独特的遗传特点,哺育成小鱼后,游向大海,即使离家遥远,一种天生的感召,当成长之后,它们都会找回自己的出生地。此作表现了三文鱼一家,在清澈透明的水里和随波起伏的水草间悠游,它们团聚的时间很少,小鱼稍 微长大一点,将游入大海远征他方,从此开始“少小离家老大回”的生命旅程。高15英寸,宽10英寸,厚9英寸。

15.《雪地大山羊》古象牙雕刻 玉石 阿拉巴士特白石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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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大山羊出没在落基山脉的崇山峻岭之间,它们体魄壮实,四 肢矫健,硕大的羊角,遒劲弯曲,富于特征。纵然悬崖峭壁,大山羊从容举步,平衡能力惊人。作品高18英寸,宽12英寸,厚8英寸。

16.《浪尖上的海豚》(古象牙玉石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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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舒卷浪涛中,海豚从水中腾起,又缓缓潜入水里, 回环往复,交叉起舞,它们的轮廓线,像万花筒般,瞬息万变,恰似海上芭蕾,美不胜收,令人无限遐想和兴奋。作品的玉石雕刻部分犹如抽象画的海浪,配以象牙海豚体态,布局错位,色泽对比鲜明,疏密有致,急缓相宜,使得玉牙雕组合形态取得了平衡。高14英寸,宽10英寸,厚7英寸。

17.《顽皮的小熊和鱼》古象牙木化石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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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熊温柔地探问仔熊,细心呵护的神态,体现了慈母的温情关怀。幼仔天真烂漫,稚嫩可爱,彼此照应,心灵相通,天然纯情,令人美好联想。作品高17英寸,宽12英寸,厚9英寸。

18.《美人鱼深海採珍珠》玛姆古象牙玉石组合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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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取材丹麦童话大师安徒生名作《海的女儿》,表现半人半鱼人格化美人女深海採珍珠。海豚鱼贯追随主人公,鱼儿穿梭其间,彼此喜盈盈地随波逐浪,从上至下环形流动,通体线形流畅,气韵生动,靜止的海礁衬托着运动的生灵,衬映着舞动的水草,靜中有动,假中传真,令人彷彿进入梦幻般的深海仙境。古象牙和玉石组合,作品高30英寸,宽20英寸,厚13英寸。

19.《沫浴阳光的少女》鲸鱼牙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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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静卧在大自然的怀抱,尽享阳光沐浴和凉风轻拂,宁静而安详,那种悠闲洒脱的氛围令人神往。这块从加拿大北部土著族猎人手中觅来的鲸鱼牙,颗粒大,外形饱满丰厚,色泽淡雅洁白,恰好适合雕刻一件裸体雕像。胴体部分处理成近乎立体的深浮雕,接近双脚部分,由于牙料管口料壁单薄,须因材施艺作浮雕特技处理。作品体态有屈有伸,节奏有致,肌理温润富于美感,闭目遐思表情增添了诗一般的意境。雕件高4英寸,宽8英寸,厚3.5英寸。

              结 语

加拿大宽广辽阔的自然环境,特别是主流文化中崇尚自然,回归自然倾向,人们怀揣对大自然的敬畏之情,对于野生动物返朴归真原生态有着特别的偏爱,西方人会把喜爱野生动物艺术看作是他们自然观的其中一部分。人们甚至将野生动物一些精神和行为视作勇敢力量的象征、自由放飞的向往、爱心温情的寄托。北美自由宽松的社会生态和人们的审美观念为艺术发展营造了多元文化广为接受的人文氛围,也为野生动物玉牙雕创作提供了无限宽广的施展空间。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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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昌民Charles C M Hu,加籍华人,北美野生动物玉牙雕刻家,追求东西方造型方法融汇贯通,把中国雕刻最核心的线形元素,融入西方团块形方法中。作品概括洗练、化繁为简、内藏骨子、动势平衡,具象与抽象并蓄、精致与简约合璧、清晰主体出现在粗旷背景上,展现了鲜明的加拿大特色和个人风格。

胡昌民加拿大玉牙雕作品浏览网址:https://charlescmin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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