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邱付刚(云南省昭通市作家协会会员)
齐善离开了马县其实并没有忘掉要报效朝廷光宗耀祖的想法,他骑着马一路去了四川提督府报案,四川瘴气重,马行走了一夜,第二天人马才到滦州梁子上还有几里路才有茶肆马就爬在地上起不来了,齐善从马上摔下来手里还拿着鞭子,他自言自语说,马儿啊你怎么啦,为什么趴在地上不起来了。齐善抽了马一鞭子,马还是不起来趴得更沉了,齐善取了马鞍上的酒葫芦,提着葫芦坐到树下把鞭子扔在一边喝酒歇息,他也想让马休息一会儿,马走累了不休息会累死了。
齐善有一些困了歇着歇着就睡着了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傍晚了,他猛然一惊才醒来几乎惊呆了,懊悔不已,自言自语的说,这一觉睡得好沉,好沉,幸而过路的人少,不然人家取了老子的狗头都毫无知觉啊。
齐善站起来去牵马,马已经变得精神抖擞走到边上的草坡上吃草去了,马吃了不短时间的草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喂饱了。齐善摸摸肚子有些饥肠咕噜,他骑上马去片刻的功夫来到店子前面,齐善下马来把马拴在拴马桩上,取了包袱背在背上,店家热情的出门来招待客人。客官你要吃点什么,你要住夜吗。
齐善说,快给我切五斤狗肉,打一碗酒,酒葫芦你也拿去给我装满,不差你钱。
店家小二说,客人,好的你等着。拿了酒葫芦去了,不一会儿功夫店家端了五斤狗肉并一碗酒出来给他,齐善解开包袱拿出一张大黄纸包上狗肉放在包袱里捆上。剩了几块狗肉他边喝酒边吃,酒足肉饱了,他说,店家拿酒葫芦来我要走了。放了一锭银子在桌子上起身离开。
店小二说,好耶。拿了酒葫芦来给他。店小二问,客官,住夜吧,天都快黑了。
齐善说,不住,我要连夜走。
店小二说,真的不住吗,带你找个小妹妹去吗。
齐善说,都给你说了不住不住,你还这样啰嗦……。齐善心里暗想,这厮难道别有所图,硬要拉我住店。他问,漂亮吗,是你家妹妹吗。
店小二说,当然漂亮……。你个马笼头,是我家的妹妹,我不把你黑死掉。
齐善说,我没有时间给你多啰嗦还有要事要办,农民军都打进马县来了,逮着人就咔嚓,好厉害,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你不怕吗。
店小二说,来得越多越好。
齐善说,你有那么多小妹妹招待他们吗。
店小二说,你去喊来收不起他们我不叫人啦。
齐善说,你等几天吧,我从四川回来就给你带来。
店小二说你可不能食言哦,那你走你的要走快走。
齐善快马加鞭三天时间到了四川提督府大门口,四川提督府府邸深城墙厚戒密深严,大门口站着两只毛狗儿还有两个耷拉着脑袋捏着长缨枪站岗放哨的衙役。衙役服上写的是衙字。
齐善下了马来到衙门口和衙役寒暄,衙役厉声问,你来这里做啥。
齐善说,两位衙内大人,农民军打进马县来了,请报知提督大人速速派兵应援。
衙役说,你带有知县密信吗,拿来我们交给大人。
齐善说,没有。不过农民军真的打过来了。
衙役说,你没有密函不能给你通报。
齐善说,真的不能给我去通报吗。
衙役说,真的不能。
齐善碰了壁没有报成案心灰意冷的牵着马走在四川成都街头他心里有一些孤独的感觉。他暗里骂自己,真是多此一举,多此一举。皇帝不急太监急,去它个嘚的。
齐善在街头露脸了一晚,当晚又有几个店家鬼鬼祟祟的来问他要不要住宿要不要找小妹妹都被他甩开了。第二天他想通了衙门的事情去它的了,他们不怕打就别管了,他此来一则是逃难一则报案,案没有报成那就暂且在成都住下做做生意等有机会了再转行东山再起。他况且也不想报案了赵知县真它个不是人的坏还是一个大冒牌货案报成功了才是老子的耻辱啊。
他牵着马去了马市卖了马买了材料到难民巷落搭了处帐篷又买了一辆推厢车大街小巷卖小粑粑。有一天他卖到衙门口遇到了提督毛世光,毛世光本来是副提督,万福才是大提督,毛世光借故请万福嫖娼把他黑掉了自己当了提督,万福被毛世光的黑作坊揪去整天关在小黑屋里替他剥红豆万福手都剥出血了也没有被放出来,有时候万福还要被毛世光的手下一脚一脚的踢。毛世光才从康巴县吃酒席回来,四个奴才用一顶轿子抬着他回来,毛世光路过小粑粑摊摊边时对奴才些说,你们停一下,府里夫人的娃娃些爱吃小点心,我买几个去哄他们去。毛世光下了轿子,人长得牛高马大,他问齐善,小粑粑怎么卖。齐善说,一粒银豌豆一个小粑粑。琦善问,你像是这里面的大官。毛世光说,我就是这里面的当官的。齐善说,农民军打进马县了你知道吗。毛世光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儿来的农民军你别胡说八道。再胡说八道我要告你污蔑我的名声。
齐善道,大人,千真万确,我刚从那边过来,亲眼所见。此时,他又瞧见多日前半路上邀他找小妹妹的那个店家,店家此刻摇身一变,成为了毛世光身边的狗奴才。毛世光道,你且说与我听详情。齐善略作思索,原来你们是一伙的,说给你听我岂不成了傻子。他骗毛世光说,那农民军打进马县来,遭遇了抵抗,我军大破敌军,斩杀数万农民军,如今全城上下,一片欢腾,你应当去嘉奖一下知县大人。毛世光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军打得赢人家吗。齐善说,哪里打不赢,我们是军民齐心,战无不克,攻无不胜呢。
毛世光将小粑粑揣入怀中,又对齐善说,以后衙门口你少来卖这些小零小碎的粑粑饼饼,衙役脾气不好他们还好吃懒做就怕抢你的粑粑饼饼下酒。齐善说,我的生意小哪里够得住抢,你说的我记下了。我也只是在这儿卖几天粑粑饼饼,过几天就要去其它地方去了,不碍事不拉脚。毛世光笑呵呵的走进衙门去了。齐善继续在衙门大门口卖他的小粑粑,他吆喝着卖,卖到了傍晚时分,一售而空。第二天没有来卖了,第三天也没有来了……。
毛世光和齐善说完话,径直走回了衙门,他走得快,快步来到厢房,坐都还没有坐下来将小粑粑从衣兜取出,放在桌上,又把衣角放下腰带来。人一股脑儿坐在椅子上休憩……。他边坐着休息边想马县打仗胜了的事情,神情喜上眉梢,他没有参与指挥去的这段时间马县就打退了一股来干坏事的农民军,了不起台啊,他也想亲自去一趟马县嘉奖抵抗的将士奈何事务繁忙没有时间去,就今天,他还要去批阅提督府压的文案,不知道要批阅到什么时候呢。明天呢又要去南街买大米,提督府几百号人吃得厉害三天要买一次米。派人去卖呢,又怕人家抱起钱跑了,衙门发的钱粮可不多呢。后天呢又要组织人扫街。他自言自语的说,马县远呀,十里八里不挨边,想去一趟儿都不容易呀。……人家马县来催奖,来得还挺快,我这儿哪有什么奖给他们,都是清水河衙门啦,不如将此事报将上去,让上头的贝勒爷,监工爹些先奖赏我,我再挪一些去奖赏他们。毛世光走到书桌旁气定神闲的挥笔写下奏疏,上报朝廷,奏疏上说近来万数流寇活动到马县遭遇惩处,被我清军击退,斩杀净尽,希望上面衙门给以一万两白银奖励。提督府恳求之。他托人带奏疏给军机处的陈孚恩、穆彰阿、潘世恩、王鼎鑫、泰隆等大人,要求赏赐他一万两白银。陈孚恩先收到奏疏,托去送信之人将奏疏交予他的那一刻,他就开始筹谋如何将这一万两白银冒领到手。潘世恩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得知了奏疏所述之事。两个冒牌货的神经病就开始发作了,加上近来他们确实没有干过冒事了,手心里痒痒,就想拿这一万两白银止痒痒,两人开始了冒领的行动。他们讨好卖乖的为工部索要了银两,好话都说尽了工部才发从清水河衙门里挪一万两财务出来奖励马县。工部挪了一万两白银出来办事,过年估计都得喝粥了吃不上菜。发放奖励那天,两人在场坝抢银两抢得面红耳赤,最后陈孚恩拿起石头将潘世恩的脑袋打破了,鲜血直流,潘世恩这才委屈弃权,黯然离去。陈孚恩得了银两,直奔酒楼,大肆吃喝,将发放奖励之事抛之脑后。毛世光催促发放奖励的信件来了数次,陈孚恩看后,做贼心虚,直接将信焚毁,懒得理会。
毛世光知道事情的真相了,简直气死了,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他再次派人前去催促陈孚恩把奖励拿来,不然没有人愿再去打仗了,可派去之人归来却说连陈孚恩的面都没有见上,人家避而不见。
毛世光在衙门内大发雷霆,摔碎了好几个茶杯。他破口大骂,这陈孚恩简直无法无天,竟敢私吞老子的奖励。然而,他也只能在这小小的衙门里宣泄怒火,对于陈孚恩这样的权贵,他着实无可奈何。
另一边,陈孚恩在酒楼中逍遥快活,全然不顾毛世光的催促。他肆意挥霍着冒领而来的银两,与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寻花问柳,好不快活。潘世恩被打了虽然弃权不冒领了,但心中的怨恨却如野草疯长,恨陈孚恩恨得咬牙切齿。他暗自盘算着如何报复陈孚恩。两人朝堂上朝堂下时常碰面,几乎一见面就朝对方吐口水,闹得极不愉快,尴尬至极。
再说那齐善,这位地方衙役,依旧每日推着厢车,叫卖小粑粑,只是他再没有去过衙门边了。他的生活可谓一塌糊涂,每天东奔西走不知道要去哪儿,毫无起色。他身份卑微,权贵面前就像蝼蚁,微不足道。地方的混乱使他丢了衙役的身份,被革职了一样,只能流落街头。一日,他行在大街上偶然间听闻路人谈论毛世光与陈孚恩之事……不禁摇头叹息。未曾想自己随口胡诌的结局,竟让朝廷的两位大员丑态百出。他暗自思忖,这官场如此黑暗,不如一路去北京,谋个一官半职再回来计较地方之事。天啦,黎民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安稳日子。
马县,清军溃不成军,士气萎靡。附近重要的山头,码头,还有城墙周围,残破的旗帜,断了的刀枪剑戟,七零八落的丢在地上,无人来拾。城内的街头巷落,破门板,泥巴墙,倒在地上堵住了去路。马县的清兵在县官被打死之后无人指挥调度,坐在驻守的地方唉声叹气哭鼻子。这一仗,清军损失惨重。地方混乱不堪。许多人对朝廷深感失望,甚至有人心怀怨恨,开始指责朝廷。
毛世光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悔不当初,恨自己不听街头引车卖浆人的话,疏忽大意弄丢了一个县。这下好了,上头查下来,知道了真相,他还不挨千刀。他眼见事态愈发严重,决定冒险一行,亲自前往京城找陈孚恩商量对策。毛世光避开农民军的跟踪历经千难万险,抵达京城,好不容易在迎春酒楼找到陈孚恩。
陈孚恩当时在大吃大喝,桌子上的酒坛坛喝了半坛人已经醉熏熏的了还不知道回家醒酒,继续喝得酩酊大醉,在酒楼丢人现眼。毛世光对陈孚恩说,陈大人,农民军打下马县了,你可知晓,我避开敌军千里迢迢来京向你汇报情况,你说该怎么办。陈孚恩一脸轻蔑,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蔑视的说,农民军又不是天兵天将,厉害得很,谁都惹不起,他们喜欢造反就让他们造反,玩几天打家劫舍玩累了就回家放猪去了,你个乌龟王八蛋,千里迢迢赶路来京就为了这个小事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值不值得呀,走了这么远的路,脚疼不疼呀。毛世光说,敢情你一点儿没把农民军放在眼里,什么时候你也去试一试农民军厉不厉害,人家把知县都杀了,扬长而去。近来还屯兵成都围困提督府,我是险里逃生才到京报案,你居然不管不问,还在酒楼喝得烂醉如泥,有什么资格鞭策我。毛世光怒发冲冠,与陈孚恩争吵起来。陈孚恩醉醺醺的说,知县死了就死了嘛,你看陈家还有这么多人天天在打鱼晒网没有冒上去呢,知县死了不就留下空间了。毛世光说,万一我死了怎么办?陈孚恩,你死了我就让人去冒名顶替掉你。毛世光说,你这个大冒牌货,你全家去卖帽子去吧。陈孚恩有权有势,也怕毛世光把地方之事报到总务衙门影响自己的地位,毛世光的话又得罪了他。陈孚恩将计就计以失守之罪将毛世光关进了大牢。
毛世光关在阴暗潮湿的牢房懊悔不迭,悔不当初,不该来京。他其实更多的是后悔当初为了权力不择手段,如今落得这样凄惨的下场。此时的朝廷,因这些蛀虫的存在,腐败之风愈演愈烈,逐渐陷入更为深重的危机之中。
毛世光被关在大牢,满心愤怒却又无计可施。他冲着牢房墙壁怒吼,陈孚恩,你这卑鄙小人,竟如此对我,把马县失守之罪的帽子扣给我,把我关进大牢,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然而,就在他近乎绝望之时,他之前安插在大营的衙役开始秘密策划营救行动。
一名卧底衙役压低声音对同伴说,咱们不能让大人就这样蒙冤,得赶紧想办法救他。
另一名衙役点头应道,是呀,不过此事须万分小心,切不可走漏风声。
这些卧底衙役平素深藏不露,关键时刻却发挥了巨大作用。他们利用在衙门的职务之便,暗中活动,假公济私,干了不少坏事也帮了不少他们的主人。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大牢卧底的衙役用计……他们在牢房周围烧了不少包谷草,把大牢里里外外弄得乌烟瘴气,烟熏火燎,大家都以为着火了,乱了一团。在大牢卧底的衙役混乱中,引开守卫,大家是忙着救火他们忙着救人。
一个来救毛世光的衙役对伙伴说,快,动作轻点。
另一个衙役用钥匙悄悄打开牢门,将毛世光救了出来。
毛世光感激涕零道,多谢诸位兄弟冒着危险救咱,此恩定当铭记于心。
大牢衙役纷纷回应,大人,你先别这么说,咱们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毛世光说,山高水长后会有期,毛某就走了。
衙役说,大人走好。
毛世光秘密逃回了成都,行事愈发谨慎。他一方面暗中联络曾经的亲信调查取证战况。
毛世光对亲信道,如今这局势,咱们须小心行事,先收集农民军造反的证据,再作打算。
亲信回应,大人放心,我们定全力相助。
另一方面开始搜集陈孚恩贪污受贿、欺压官员的罪证。
与此同时,陈孚恩以为毛世光仍被关在大牢,依旧过着放纵奢靡、肆意妄为的生活。
陈孚恩醉意朦胧地说,那毛世光,还想与我争斗,简直自不量力。
他的贪婪和腐败越发猖獗,引起了更多人的不满与愤怒。
话说毛世光得知陈孚恩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心中便打起了算盘。他寻思,若能将陈孚恩的女儿娶到手,不仅能让陈孚恩颜面扫地,还能借此进一步羞辱他。
一日,毛世光打听到陈孚恩的女儿要去郊外割稻子,提前安排手下埋伏在田野四周。陈阿娇一现身,毛世光的手下突然杀出,将一同前来的家丁打得措手不及,纷纷逃窜。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家丁惊恐地喊道。
哼,奉命行事,不要怪我们。带走陈姑娘。头目恶狠狠地说。
陈姑娘吓得花容失色,但无奈势单力薄,只能被强行掳走。
得到手下成功得手的消息后,毛世光得意洋洋地来到关押陈姑娘的地方。
陈姑娘,别来无恙啊。毛世光笑嘻嘻地走进房间。
你这恶贼,竟敢绑架我,我父亲定不会放过你,陈姑娘愤怒地瞪着他。
毛世光却满不在乎地说,哈哈,你父亲陈孚恩如今自身难保呢。从今往后,你就乖乖从了我吧。
陈姑娘坚决回应,我宁死也不会从了你这恶贼。
毛世光见状,脸色一沉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啊,把她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给她送吃的喝的。
与此同时,陈孚恩得知女儿被毛世光掳走,气得暴跳如雷。毛世光,你这个无耻小人,陈孚恩怒骂道。
他立刻召集手下,准备去救女儿,但又担心毛世光会对女儿不利,不敢兴师动众的去,一时陷入两难之境。
毛世光觉得时机成熟,选了个恰当的场合,主动找到陈孚恩。
毛世光装出一副诚恳的模样对陈孚恩说,陈胖子,近日听闻你丢了些东西。其实,我之前就有所察觉了一直在暗中调查,帮你把东西找回来。我觉得咱们过往或许有些误解,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不想看你受到伤害,我也落得个迫害忠良的话柄。
陈孚恩听后,心中虽充满疑惑与警惕,但面对眼前的困境,还真的不得不重新斟酌与毛世光的关系。他半信半疑地问,你会如此好心。
毛世光坦然一笑道,戎州打胜仗的事情其实是骗局啊,你我都被欺骗了不少。你冒奖的事情我也不恨你啦。过往之事就让它过去吧,大家都在这世上生存,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何乐而不为呢。当然,你如果不信我会来帮你的忙,那就算了。
陈孚恩得知自己被毛世光变成老丈人,心中恼怒万分,但此时清军打胜的消息竟是假的让他坐立不安,清兵在马县打得一败涂地,他不得不暂且压下怒火。
他脸色阴沉地说,哼,这都是你搞的鬼。你先给我说打胜了,我把奖都拿下来了,你又给我说打败了,你说怎么办。朝廷知道了,我这个官就当不成了。如今可好,马县丢了,咱们得想法子对付那张部农民军才行。
毛世光一脸坦然回应,大人,此事不能全怪我。之前我也被蒙在鼓里,谁能料到清军胜的消息是假的,当下咱们还是得放下恩恩怨怨,共同打击农民军才行。
陈孚恩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张部农民军来势汹汹,咱得好好谋划。你有什么主意就说。
毛世光沉思片刻后说,张大国部农民军虽人数很多,但终归是乌合之众,缺乏有效的组织与训练,对流寇作战,我们不能不团结闹别扭。咱们可以先派人去打探农民军的虚实,了解兵力,行军方向,人数多少,谁是首领还有他们的目的,粮草供应等情况。同时,也可以从周边调集一些援兵,增强实力,伺机而动,你看怎么样。
陈孚恩点头道,嗯,主意不错就这样办,让探子中午就下去调查。不过,守城的事情也棘手不好做,援兵调集不易,需要时间。而且,咱们还得想办法稳定城中民心,避免恐慌混乱。
毛世光接着说,大人放心,稳定民心之事,小婿自会处理。我会让人张贴告示,告知百姓咱们已有应对之策,让大家不必惊慌。另外,还可以组织一些壮丁,打扫干净巷落,不留一丝打仗的蛛丝马迹。
陈孚恩捋了捋胡须说,好吧,那就这么办。不过,你别再耍花样,这一次再出差错,我饶不了你。
毛世光连忙赔笑道,大人言重了,小婿定会尽心尽力,协助岳父大人击退张部农民军。
随后,两人分头行动。毛世光积极组织城中百姓,安抚民心,并挑选壮丁进行简单训练。而陈孚恩则忙着与周边官员和将领联系,请求派兵支援。
备战过程中,其实两人之间仍存在诸多矛盾与猜忌。一日,陈孚恩的亲信私下对他说,大人,这毛世光真的这么可靠吗,他会不会趁机对大人不利。
陈孚恩皱了皱眉头说,哼,我一直提防着他呢。不过如今是非常时期,非常时期,非常处理,只能先利用他对付农民军。等解决了这个麻烦,再把他咔嚓了。
与此同时,毛世光也在和自己手下商议。手下人问他,毛老大,咱们真要与陈孚恩合作,他可是咱们的死对头。
毛世光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狡黠地说,他是一个冒牌货,我是毛牌货,都是牌牌货,谁怕谁,如今局势对咱们都不利,如果不合作,大家都没好果子吃。先解决农民军,后面的事再从长计议。
俩人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筹备,援兵终于陆陆续续抵达。毛世光和陈孚恩带着队伍一路追击张部农民军去了很多地方,先去了重庆,没有见着农民军,又去了巴中,还是没有追着农民军。多日过去,连农民军的一丝踪迹都没有发现,倒是累得大家精疲力尽,他们临时拼凑的清军来势汹汹,比狗都凶,所经之处被弄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这一日,两人带着一万清兵追农民军追到了金沙江。金沙江刚刚涨过水,波涛汹涌,滚滚奔腾,那场面惊心动魄。毛世光和陈孚恩走在半路上也被淋成了落汤鸡,此刻他们浑身上下热气腾腾,衣服沾在身上难受得很。毛世光说道,大人,咱们带着队伍追击农民军很多天了,什么地方都找遍了,却连一个人影都没见着。依我看,不如收兵回去,屯兵成都,以逸待劳。等农民军再次来攻打马县,我们再出兵回击,这一回必定让他们有来无回。陈孚恩说道,追了这么多天,我也累了,那就先回去吧。于是,两人带着队伍从金沙江返回了成都。
他们回到成都后,毛世光和陈孚恩开始重新部署隆县,马县、成都、巴中,凉山等地方的防御工事,以防农民军的突然袭击。然而,两人之间的嫌隙并未消除,彼此都在暗中提防着对方。
毛世光在衙门与亲信商议,这陈孚恩老奸巨猾,咱们得时刻小心,别被他给算计了。亲信纷纷点头称是。
陈孚恩在暂住的府中也对下属说,毛世光绝非善类,咱们得做好应对他反水的准备。下属一脸凝重。
就在他们相互算计之时,张部农民军却在暗中谋划着新的行动。张大国召集了诸位将领,坐在昏暗的营帐中商讨对策。
张大国目光坚定地说,如今清军内部矛盾重重,正是农民军出击的好时机。
一位将领说道,首领,那我们该如何行动。
张首领大手一挥,我们兵分几路,绕开他们的防线,直捣成都。
农民军开始秘密调动,准备给毛世光和陈孚恩一个措手不及。而此时的毛陈二人还沉浸在彼此的勾心斗角之中,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浑然不觉。
成都城中,百姓人心惶惶,不知道未来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而毛世光和陈孚恩,依旧在为了权力和利益争得不可开交。
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张大国部农民军简直是神兵天降,突然狼群一样出现在成都城外。守城的清军惊慌失措,连忙敲响警钟,黑漆漆的乱纷纷备战打仗……。
毛世光和陈孚恩听见衙役来报农民军要攻城了,从好梦中惊醒过来。两人匆忙穿上战甲,组织抵抗。但由于准备不足,落了个措手不及,清军陷入了混乱之中。
毛世光一边在城门上指挥战斗,一边抱怨,陈大人你这个蠢货,要是早听我的加强防备,何至于此。
陈孚恩回答到,都怪你毛世光,整天只想着算计我,才让农民军有了可乘之机。
然而,抱怨归抱怨,他们此刻也只能拼死抵抗,以求保住成都。农民军士气高昂,攻势如潮,成都城的局势愈发危急……
毛世光和陈孚恩不得不摒弃前嫌,携手合作应对农民军的猛烈进攻。
毛世光大声喊道,兄弟们,此时不拼命,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陈孚恩也高呼,随我一同抵御敌军,守住成都。
清军受到鼓舞,奋力抵抗着农民军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但农民军人数很多,且气势汹汹,清军渐渐难以招架。
城墙上,箭如雨下,喊杀声震耳欲聋。毛世光和陈孚恩亲自上阵杀敌,身上沾满了鲜血。
这时,一名探子来报,大人,农民军的后方似乎有些混乱。毛世光眼睛一亮,说道,这或许是我们的转机,陈大人,你我各带一队人马,从两侧包抄。陈孚恩点头应允。
两人率领精锐部队,趁着夜色悄悄出城,对农民军的侧翼发起突袭。农民军猝不及防,阵脚大乱。
张首领见势不妙,怒吼道,稳住阵脚,不要慌乱。但清军的反击势头凶猛,农民军开始节节败退。
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农民军只能撤退。成都城暂时保住了,但城内也是一片狼藉。
毛世光和陈孚恩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去的农民军,气喘吁吁。毛世光感慨道,此番若不是齐心抗敌,这成都怕是要沦陷了。陈孚恩叹道,是啊,往后还需同心协力,以防敌军再次来犯。
然而,他们之间的信任依旧脆弱。回到城中,两人又开始为战后的功劳分配和资源争夺而暗暗较劲。
毛世光对手下说,此次反击,我军出力最多,理应分得更多好处。陈孚恩也对亲信道,如果不是我的指挥得当,怎能击退敌军,好处自然该归我这边。
正当他们争得不可开交之时,朝廷的旨意传来。原来,朝廷听闻成都之战,打得一败涂地,朝廷的脸都被他们丢尽了,对毛世光和陈孚恩的表现颇为不满,认为他们管理不善,殃国殃民,导致局势危急,要对他们进行责罚。
两人接到旨意,皆是面色惨白。毛世光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本以为能立功受赏,却不想……。陈孚恩也慌了神,都怪你我只顾内斗,如今落得这般下场。
他们深知彼此要保住在朝廷的地位,必须再次合作,向朝廷证明自己的能力。于是,暂时放下了私怨,开始整顿军备,加强城防,准备迎接更为严峻的挑战。他们的挑战是什么,是对付风起云涌的农民闹事,还有大帮小帮的农民起义。
秋天的鸟群叽叽喳喳的飞来场坝不远处的大树上栖息,跳动,像一个个音符一样,一会儿从这一根枝条上跳到那一根枝条上,草房内用提壶热水的周双双听见外面热闹起来了,周双双裹着黑布帕子,穿着花色的黑长衫出门来招呼大家,去山里砍柴的男丁和打猎的猎人已经陆续回来了。他们放下肩上的活儿提的回去提烟杆拿的拿茶壶端的用碗装着白开水走到一块儿来对话。六十多岁的男丁周文慧先开口笑着说大家从远处搬来这里屯荒没有来得及在一块儿聚一聚,谈一谈,今天突然感觉到这个地方已经不再寂寞了,我的心里突然不再想老地方了,我也不想回老地方去了。尝听老人说我的老家在贵定那一边因为战乱躲到北源来避祸就没有再回去,谁知道不多长时间北源又混乱不堪了,钟大人搞团练把大家团来了。我想问一下少大人大家从北源河过来屯戍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钟豹子说,想回去也难啊,兵荒马乱的年月,不回去呢在这一边居住下去又要经常被苗子欺负……。钟豹子又说,不过,不要怕,我们还有这么多人……听说我的老家也在贵定,也不知道是属于什么地方,我到过那个地方,山地一毛不拔草木稀少都是这几年世道混乱造成的呀……搬来这里已经有几年了等过几年风平浪静了再带着大家回北源河去,大家目前吃不愁穿不愁不要想家。
钟豹子和周双双接管衙门之后,整天和生产队在山坝子里劳动,屯粮食,大多时间没有回衙门去都是生活在生产屯戍区。他们生了三个儿子没有生姑娘。一家五口人回到了屋子里,他们家的屋子太窄太黑,人在屋子里基本看不到光线。不过火炉子上的提壶倒是看得见,火光照亮了周围。钟豹子说,没有想到呀才短短二十多年的时间,今天的河边洼地上就蔚然成荫了。从前可没有这样热闹过呀。周双双说,可不是吗,今天听周老头儿这样一说倒真是说到大家的心坎上了。老苗子黑二是清廷的奸细经常带着人来闹事欺负人等孩子们长大了以后大家可就不怕他了。钟豹子说,黑二真混账,年轻的时候经常干打家劫舍的活儿,当了土司之后,还常常欺负老百姓。周双双说,话呢说回来,这个年头,什么地方不是坏人当道呢躲着他就是啦。钟豹子说,这个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老百姓就盼有遭一日能够翻身作主,听说在大地方有人已经开始造反了,有一些力量已经散到地方来了,这个天可能就要变了,平常时候去外面办事打酱油买盐巴大家可得提防一些不要惹人寻事,早去早回,说了这个话可得记在心里呀。你们在屯戍地也要警醒一些。
周双双说,你说的话我记住啦……不用多啰嗦。
钟豹子说,趁天色早天还没有黑,我得去挑两桶水去。周双双说,你去吧,家里有我照看,你回来,就能够蒸熟饭了。说了话,钟豹子挑水去了。
秋天结束那一天,地里的粮食收获满满,全部收来挂在了墙上,堆在了楼上,钟豹子又要组织钟家的队伍进山砍伐木柴炕粮食。这一天天气不好天空阴阴沉沉的虽然没有下雨,周双双跟着钟豹子去山里砍柴,他们看见不远处乌云盖顶和平常时候的乌云不一样,钟豹子说肯定有人要打到南源山区来了,我们早点收起活儿回家去歇几天不发生事情再来砍柴。周双双让砍柴大队收拾东西一块儿回简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