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论题:
《水浒传》作为我国的四大名著之一,其美名享誉中外,小说里的英雄好汉们嫉恶如仇、侠肝义胆,他们重友情、讲义气的侠义精神让读者啧啧称赞。但是《水浒传》中的女性却都不是什么“好人”,她们或是凶神恶煞,或是贱淫毒辣,最终也都没有好下场,作者似乎是有意为之,请试分析其中的原因。
杨昕宇老师的观点:
水浒传塑造了很多男性形象,他们快意恩仇,行侠仗义,啸聚山林,替天行道,演绎出一场场波澜壮阔的江湖故事。女性作为配角,尽管着墨不多,但也塑造出各不相同的个性形象。总体来说,《水浒传》存在男尊女卑、男主女从的倾向,对女性持有贬抑、歧视的态度。
中国古代社会是一个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男性具有绝对的统治力和话语权,女性一直处在被支配的地位。孔子曾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充分暴露出男权世界对女性的轻视和贬低。传统文化中要求女性“三从四德”,“三从”指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指妇德、妇言、妇容、妇功,这些都是束缚女性言行的枷锁。
到了宋代,男尊女卑观点进一步加强,“女子无才便是德”,基本剥夺了女性学习和施展才华的权利。此外,宋代理学极力强调女性的贞节观点,“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将贞节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这些落后的妇女观根深蒂固、影响深远,施耐庵作为传统知识分子,也受到这些观点的左右,在水浒传中凡是违反伦理道德的女性,都给予了无情的谴责,并且安排了十分悲惨的结局。
受儒家思想影响,中国历代文人眼里,大凡英雄好汉都是不近女色的,施耐庵也是如此。“英雄不好色,好色不英雄”几乎成了一种评价标准,《水浒传》里这种倾向也是俯拾皆是。宋江“是个好汉,只爱学使枪棒,于女色上不十分要紧”, 卢俊义“平昔只顾打熬气力,不亲女色”,武松、鲁智深也是不近女色的楷模,而好色的矮脚虎王英和小霸王周通则成为众人嘲弄取笑的对象。
水浒传里对女性的贬低和轻视,是由于作者受到封建社会伦理道德的影响,也与作者所处的时代大有关系。
李王东老师的观点:
有人说《水浒传》是“三个女人与一百零五个男人”的故事,小说里的英雄好汉们嫉恶如仇、侠肝义胆,他们重友情、讲义气的侠义精神让读者啧啧称赞。但是《水浒传》中的女性却都不是什么“好人”,她们或是凶神恶煞,或是贱淫毒辣,最终也都没有好下场.不可否认,水浒传中绝大多数女性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主要女性角色要么水性杨花,要么杀人如麻,次要角色中也以坏女人居多。即便写到好女人,也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但这些女性在《水浒传》中的作用却不容忽视:女性在小说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就是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其中有不少好汉的命运直接因为女性而改变。最典型的莫过于杨雄和石秀,潘巧云与和尚裴如海通奸,不料被石秀发觉。石秀前脚和杨雄刚说完此事,潘巧云马上就反咬一口石秀,栽赃他轻薄自己。杨雄果然中计,一气之下就将石秀赶了出来。但拼命三郎石秀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转头就把裴如海杀了,但这还不算完,他还给杨雄出了一个更残酷的主意,要将潘巧云骗至山上,还了自己清白后,最后将其杀死。可以说,在上述几位好汉的故事情节中,女性几乎主导了故事的起承转合,一步步地推动着故事向前发展,也一步步地将好汉们逼上了犯罪的道路。
水浒传里对女性的贬低和轻视,是由于作者受到封建社会伦理道德的影响,一部水浒,基本上是男人的舞台,他们快意恩仇,行侠仗义,啸聚山林,替天行道,演绎出一场场波澜壮阔的江湖故事。女性作为配角,尽管着墨不多,但也塑造出各不相同的个性形象。总体来说,《水浒传》存在男尊女卑、男主女从的倾向,对女性持有贬抑、歧视的态度。
《水浒传》作为一本亦正亦邪的古典小说,虽然重点在男性身上,但女性在其中的作用也是不容忽视的,并且由于小说创作的需要,女性的形象大多情况下都趋向于负面,以此为小说本身服务。
李梦仙老师的观点:
《水浒传》里的大多数女人,除了扈三娘既艺高貌美又忠义双全以外,剩下的大部分女人不是凶神恶煞、心狠手辣,就是美淫毒三者俱全。
哪怕是108将中的另外两名女将——顾大嫂和孙二娘也不例外。顾大嫂绰号母大虫,生得“眉粗眼大,胖面肥腰”,是个“生来不会拈针线,弄棒持枪当女工”的角色。打起架来,“有三二十人近他不得”;发起怒来,“提井栏便打老公头”。孙二娘绰号母夜叉,剪径世家出身,学得其父全套本事,便招赘父亲的徒弟张青为婿,在十字坡大树底下,开一间黑店,专一将那过往客商,麻倒放翻,大卸八块,“将大块好肉,切做黄牛肉卖;零碎小肉,做馅子包馒头”。这个黑店老板娘,端的心狠手辣。
为什么《水浒传》中的女子不是凶神恶煞的母老虎,就是心肠歹毒的淫荡妇人呢?著名学者周汝昌先生曾认为,《水浒传》里之所以几乎没有好女人,是因为作者对女性本身抱有偏见。这种偏见,可能来自于施耐庵本人的经历,更在于当时的社会制度。
在宋代,受到程朱理学的影响,“恪守妇道,抑情静志”成为主流思想。女性就完全沦为了丈夫的“所有物”,她们必须为了丈夫变成任何他们想要的样子。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已然渗入骨髓,男权文化观念依然严重,“女人祸水论”依旧很有市场。当时的法律法规,也是建立在男权思想之上,女性很难受到法律的保护。男权一旦出现,女性的命运便笼罩着悲剧色彩。
然而,里面的人物也有其“叛逆性”。作者在这本书中塑造的女性人物无论是潘金莲、阎婆惜这样的淫荡少妇,还是王婆这样恶俗的市井老妇,亦或是顾大嫂这样强悍的巾帼女性,都和当时的女性主流形象相悖,与社会道德更是格格不入。这样的“坏女人们”,就是当时社会的对女性压迫的结果。
此外,《水浒传》是以男性为主的通俗演义作品,女性人物的存在,是在为故事服务,是为男性人物的形象做陪衬的。因为她们的“坏”,才有了宋江杀妾、武松弑嫂等经典故事桥段,也有了英雄最终被逼上梁山。所以这种极端的塑造,从某种角度来说也可以理解为作品本身的需要。
王德金老师观点:
潘金莲本是清河县一大户人家的使女,“年方二十余岁”〝颇有些颜色”,只因那大户纠缠她,她不肯依从,便被怀恨在心,白白嫁给了 “身材短矮,人物猥琐”的武大。在这不般配的婚姻中,潘金莲生理和心理上的欲望都得不到满足。她遇到高大威武的小叔子武松,不自觉地萌生了爱意,百般引诱却被拒绝。于是她恼羞成怒,挑拨兄弟二人的关系,但这行动也告失败,反而让武大在武松的劝诫下对她加强了戒心;后来她又与西门庆勾搭成奸。奸情败露后,他们又伙同王婆铤而走险,毒杀了武大,而最终被归来为兄报仇的武松所杀。
在以往的文学批评中,潘金莲往往会被批为一个妖艳、残忍的淫妇,也有人为其翻案,说她是抗争封建礼教的斗士,但两种说法都没有从她女性的身份出发、结合女性心理去认识她。他们分析的依然是一个被男性作家“塑造”出来的女性形象。吉尔伯特和古芭在关于 “天使”和“怪物”的理论中指出,“怪物”是与“天使”对立的镜中形象,她表现的是男人觉得“放肆”的欲望,而不是天使般的谦卑恭顺。我们用这一观点重新评价潘金莲,或许会得到与以往不同的结论。潘金莲毒杀无辜的武大罪无可赦,但她一步步走向毁灭的过程却也充满了诸多无可奈何。她的身上体现了一位女性正常的生理欲望和心理需求。
潘金莲拒绝大户的纠缠,说明她对于爱情有自己的坚持,却因为大户的报复永远地失去了在她所处的社会环境下拥有完美爱情的可能。因为她的合法丈夫一—“身材矮短”“人物猥琐”〝不会风流”的武大一一不可能是她心目中的良人。在这强权所加、无法逃脱的悲剧婚姻下,她没有放弃追求理想伴侣的可能。遇到武松时,她马上想到
“我嫁得这一个,也不枉为人一世”不想这段因缘,却在这里!“她认为只有高大勇猛的打虎英雄武松才配得上自己。试想,如果她还是那个美丽贞洁的使女,男未婚女未嫁,故事也许会变得不一样。可惜,二人初次相见已是叔嫂关系,而造成这尴尬局面的不是潘金莲的错,而是大户的残忍报复,是男权的威压。武松不会也不能对潘金莲的热情有任何回应。在男权一手制作的婚姻年笼下,潘金莲第一次对爱情的追求终告失败。
潘金莲与西门庆邂逅是因为她手滑掉落的竿子误中西门庆。“这妇人见不相怪,便叉手深深地道个万福,说道:‘奴家一时失手,官人疼了!,“简短的对话后,她“自收了帘子叉竿归去,掩上大门,等武大归来”。这一节中,潘金莲表现得是一个正常的良家妇女,她并没有任何勾引对方的意思。倒是西门庆“立佳了脚,意思要发作,回过脸来看时,却是一个妖烧的妇人,先自酥了半边,那怒气直钻过爪哇国去了,变作笑吟吟的脸儿”,随后的对话中
“那一双眼都只在这妇人身上,也回了七八遍头“。所以西门庆和潘金莲之所以能勾搭成奸,首先是因为西门庆的见色起意。
高家梅老师的观点:
在中国古代漫长的封建社会中, 妇女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 在政权、夫权、族权的多重压迫下, 妇女在社会中处于依附地位, 精神上没有完全独立。
而施耐庵笔下的这三位女性则不同, 我们很难在她们身上看到她们在精神上对他人的依附。母大虫顾大嫂一身好武艺, 丈夫孙新也打不过她, 在救解珍解宝劫狱的过程中, 顾大嫂更是一马当先, “顾大嫂贴肉藏着尖刀, 扮做个送饭的妇人先去”, 在手起刀落之间, 牢房里的三五个狱卒就被她戳翻在地了;母夜叉孙二娘也是一个冲锋陷阵, 在精神上有自主意识的女性形象, 虽然丈夫张青再三吩咐, “三等人不可坏他”, “第一, 是云游僧道”, “第二等是江湖上行院妓女之人”, “第三等是各处犯罪流配的人, 中间多有好汉在里头, 切不可坏他”, 但孙二娘我行我素, 鲁智深、武松均差点成了孙二娘的馒头馅;一丈青扈三娘武艺高强, 勇猛决绝, 她一出场就令人刮目相看:先生擒王英, 再力战欧鹏、马麟, 紧追宋江, 后来又活捉彭玘、郝思文, 而且这些被她活捉的人都名列一百零八将中, 如果作者没有进步的女性角色意识是难以塑造这么鲜活勇猛的女英雄的。
梁山几位女将的武艺胆识都要超过她们的丈夫, 昔日的主宰在这些女英雄面前变得黯然失色了, 这在夫为妻纲、男强女弱的男权社会不能不算是一种突破。从这里看来, 前人关于“男女之最不平等惟中国, 而《水浒》之巾帼压倒须眉, 女权可谓发达矣” 的说法是有一定道理的。施耐庵用这三个女性形象对传统的女性角色意识提出了怀疑和蔑视, 极力弘扬女性自主独立意识, 显示出女性决不依附于他人的人格力量和精神。
路燕霞老师的观点:
《水浒传》是一部写男人的书,是对中国男儿极尽赞美的书,一百单八将各个血气方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成为几百年来中国男儿豪侠之气的象征。
但从这几个女性的命运来看,我以为《水浒传》对女性是歧视的。潘金莲,作者把潘金莲写成外表极美,行为极污秽的女子,将最美和最丑聚其一身。孙二娘是梁山好汉仅有的三位女子之一,即使如此,作者笔下的孙二娘也毫无可人之处,如对她的肖像的描写“眉横杀气,眼露凶光,敞开胸脯……”这是一副让人憎恶的面孔,尤其是男性避之不及。不仅如此还让她以做人肉包子为生,尤其是绰号母夜叉,作为女子毫无可取之处,而对男性好汉的描写很少用这样不堪的笔法,即使是好坏不分杀人如麻的李逵,也有几分可爱之处。顾大嫂,作者似乎没有用丑化之笔,但是绰号“母大虫”,褒贬已经很分明,母大虫就是母老虎,后来成为谩骂女性最恶毒的通用语。扈三娘,也是梁山女好汉,是唯一一个作者没用污笔的女性,但是作者让她遭遇满门被梁山所灭,最后还被迫嫁给了“杀父仇人”,嫁给道德败坏相貌丑陋的王英,这是一个多么悲情的人物。
《水浒传》为什么对女性如此歧视呢?据考证《水浒传》的很多人物形象在宋朝已经成型,虽然成书在明代,而是采用了宋代的大部分资料。宋代在思想领域占统治地位的是程朱理学,明代对程朱理学的尊崇毫不逊色于宋代,程朱理学对女性的贬低、歧视、物化之深是中国古代社会前所未有的,就连开放民主的苏大学士也曾经随便用自己的小妾来换好友的马,导致这位女子自杀。宋代女子被物化已非个例,是自上而下的,这是当时社会思想价值的重要特征。虽然宋代在文化方面的开放达到了史无前例的程度,如宋代的官妓制度,虽然当时的官妓与现今的歌妓意义不同,但对男子的宽容和对女子的苛刻在历代都是少见的。
任何文学作品都脱离不了当时社会政治思想文化的影响,都或多或少地折射出时代特征,而优秀的文学作品更是时代的反映,人物形象都会打上时代的烙印。
洪菲老师的观点:
《水浒传》最终成书于元末明初,此时“男尊女卑”思想已发展了数百年,成为很多人心中亘古不变的真理。
施耐庵是一位至情至孝,慷慨仗义之人。因此,在他的笔下,母亲成为最受梁山好汉尊敬的群体。梁山英雄标榜忠义仁孝,小说中的男性英雄几乎个个都爱母敬母,李逵因痛失母亲而打死老虎,雷横因母亲受辱而打死白秀英,这些行为都受到作者的极力称赞。
另外,作者对贤妻形象也是表示赞许的,但前提是她们必须服从丈夫,时刻维护丈夫的利益,如何九婶、何涛老婆在小说中的出现都是为了帮助丈夫渡过难关。那么为何作者一方面要贬低女性,另一方面又要称赞贤妻良母型的女性呢?
原因在于《水浒传》描写的是一个复杂的社会,既描写了奸官当权的黑暗统治阶级,又描写了竭力维护自身利益的普通市民阶层,而最重要的是描写了以义为宗旨的绿林文化。作者认为绿林好汉必须要远离女色,因为女性是阻挡他们事业的绊脚石。对于有了家室的好汉,他们要求妻子或妾室对自己绝对忠诚,否则就以会残忍凶狠的手段惩罚她们。其他的社会女性也是如此,如果损害了梁山事业的利益,好汉们就会让她们得到相应的惩罚。如李巧奴以及她的虔婆本与梁山毫无关系,就因为宋江生病需要安道全去治疗,李巧奴阻止了安道全前往梁山,就遭到了张顺的杀害。至于贤母形象受到梁山英雄的尊敬主要是因为孝道是绿林好汉们奉行的一个重要信条,他们认为孝是整个社会都需要遵守的道德底线。
这是作者个人情感倾向的不自觉流露,他认为妻子应该贤良淑德,应该全心全意为丈夫或家庭付出,这样才能受人尊敬和赞赏。因此,敌视女性的是提倡远离女色的绿林文化,在十分崇拜绿林文化的作者笔下,女性自然逃不开这种观念的毒害。
王晶晶老师观点:
《水浒传》不仅塑造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好汉,同时也塑造了许多有个性的、活生生的女性形象。这些来自社会各个阶层的妇女形象,从不同的角度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状。
《水浒传》所刻画的女性主要分为四大类:一类是女英雄,如扈3娘、孙2娘和顾大嫂;一类是淫妇,如潘金莲、阎婆惜、潘巧云等;还有一类边缘类弱小女子,如林冲娘子金巧莲等。在他对这些女性形象的塑造中,既让我们看到了当时女性在男性世界中生活的痛苦,也使我们深刻地了解作者对女性真挚的同情。例如,水浒重要人物之一,人称梁山妖艳第一,在水浒传中他是张青的妻子,黑店老板娘,绰号母夜叉。在孟州道十字坡与张青开酒店卖人肉。武松被发配到孟州路过十字坡,险遭孙二娘的毒手。武松假装喝醉酒捉住了孙二娘,张青求饶,武松遂与张青、孙二娘夫妇相识,孙二娘后来跟随张青上了梁山,主持梁山泊西山酒店,迎来送往,打探消息,是梁山第一百零三条好汉,随宋江征讨方腊时,孙二娘阵亡。
在中国古代文学作品中,作者在塑造女性都比较注重外貌描写,通过各种辞藻来修饰描述女性的貌美,但《水浒传》的作者没有按照传统的塑造女性形象的描写手法,而是从另一角度来塑造女性形象。他笔下的母大虫顾大嫂和母夜叉孙二娘,虽是英雄,但相貌丑陋,名字也很丑。
刘淑琪老师的观点:
《水浒传》是我国著名的以描写在起义过程中一帮英雄好汉由最初的行侠仗义逐渐走向为革命斗争为主的章回体小说,是我国的四大名著之一。虽然,《水浒传》是一个描写男人世界的小说,讲述的是男人世界里斗争的故事。在小说中我们不仅看到了在无数厮杀中、在无数的火拼洗礼下一个个豪情四射、勇猛威武的水浒英雄形象,但是同时作者也给我们塑造了一个个有思想、有性格、命运悲惨的女性,虽然从整个小说的篇幅来看,女性在整个小说所占的比例非常的小,也并不是本小说中的重点人物,但是这些女性在书中的地位却是举足轻重的,是作者对我国长期以来女性传统思想观念的集中体现。
根据书中的描写将人物依据性格特点分为五大类,第一类是以扈三娘为首的被英雄化的女性形象,第二类是以潘金莲为首的淫荡女人,第三类是以李师师为首的复杂的妓女,第四类的是以王婆为首的邪恶的女性形象,第五类是以林冲娘子为首的悲天怜悯的女性形象。
水浒传中女性悲剧的成因,从男权当道的社会现实等角度,从当时社会对英雄渴求的角度,以及互相矛盾的女色禁忌观的角度阐释造成女性悲剧的原因,从而反映出当时社会女性生存的状况。
透过这些人物形象分析作者所体现出来的女性观念,既有封建落后的一面,例如认为女性只是男性的附属工具,女性是红颜祸水,女性必须三从四德,女性没有自我,没有独立的人格尊严、女性的情感需求被忽视等等。另外就是作品里流露出的作者女性观进步的一面,赋予了男女平等的权利,民主思想初露端倪,其次是表达了对弱者,对他们悲苦命运的同情,从中反映当时社会对女性形象的评价和态度。
陶昱凝老师的观点:
《水浒传》中的女性角色有很多,其中有一些是凶神恶煞,或是贱淫毒辣,最终也都没有好下场。这些女性角色的性格特点和命运是由作者施耐庵所塑造的。在《水浒传》中,作者通过描写梁山好汉反抗欺压、水泊梁山壮大和受宋朝招安,以及受招安后为宋朝征战,最终消亡的宏大故事,艺术地反映了中国历史上宋江起义从发生、发展直至失败的全过程,深刻揭示了起义的社会根源,满腔热情地歌颂了起义英雄的反抗斗争和他们的社会理想,也具体揭示了起义失败的内在历史原因。
至于为什么作者似乎有意为之,我认为这是因为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女性地位低下,被认为是男性的附属品。因此,作者在塑造女性角色时,可能会受到当时社会观念的影响。
在《水浒传》中,不仅女性角色本身处于负面形象,就连被人们津津乐道的梁山好汉们对女性也是轻视、不屑的态度,能够称得上尊重女性的好汉屈指可数,只有鲁智深、林冲、花荣、徐宁区区四人。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与作者施耐庵本人有着很大关系,由于长期受到“男尊女卑”思想的影响,加之自己生活经历等方面的原因,导致作者内心深处对女性有一种排斥心理。这种心理对他创作《水浒传》造成了或多或少的影响,小说通篇都流露出作者对女性的排斥态度以及女性社会地位的低下,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水浒传》全书的思想性。
张静妮老师观点:
纵观四大名著,所展现的基本都以男性为主,即使《红楼梦》中的多为女性,在我看来,也只是对整个时代,整部著作或者是对主人公的一种陪衬。要论女性结局的悲惨,《红楼梦》《水浒传》可谓尤为明显,为何?
其一,特定的社会性质所决定的。不论是作者自身还是作者笔下所展现的社会及各种阶层的人物,都是受封建社会等级森严的社会性质所决定的。作为男权社会,女性的地位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即使像小说中的扈三娘,也仅仅位列地彗星列第二十三位,总排名第五十九。在她面前,还有好多本领、道德都不如她的。更为明显的一处情节,便是扈三娘被宋江当做礼物许配给了王矮虎。在那样的社会,女性只能当做一个物件,一个工具。
其二,作为一部以男性为主的小说,必须要有一定的女性作为陪衬,而这样的女性必须道德败坏,用来凸显男性的英雄本色。比如用潘金莲来衬托武松,比如用阎婆惜来让宋江的杀人性命看起来更合理化。除此,作为话本小说的一种演变,其受众多为市井百姓,所以,不论是情节、人物设定、还是语言,必须得“接地气”,如此才会受欢迎。揣摩普通百姓的心理,想听什么,作者就写什么,其实也是一种迎合。《水浒传》本身就是由话本演变而来的小说,可以说对女性命运的设置作者本身就未做过多的处理,因为在那样的社会,那样的环境,她们的结局就不能好!
除以上观点外,应还要其他原因,如用女性的悲惨经历推动情节的发展,宣扬“妇女不详”的观念,此处不做赘述。在作者心中,女人是众多好汉蒙难的根源。在我看来,并非作者本身不尊重女性,而是作者自身大概从小也被灌输了“妇女不详”的观念吧,同样的可悲,可叹!
陈鑫老师的观点:
潘金莲命运多舛,可怜;潘金莲是清河县一个大户人家的使女,年方二十,颇有姿色。老板要缠她,潘金莲不肯依从,去告诉老板婆。老板记恨于心,倒赔些房奁,把潘金莲嫁给了又矮又丑,幼稚可笑的武大郎。潘金莲被老板从社会底层推入火坑。她没有选择的自由,也没有人为她主持公道。当老板把潘金莲送给武大郎的那一刻,潘金莲知道自己心中所有梦想都破灭了。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她只能将美好的楚梦云雨隐藏心中,掩住难以言说的痛,守着武大郎好好过日子。武松的出现打破了潘金莲宁静的生活。潘金莲和武大郎的婚姻根本不般配,武松断然拒绝了潘金莲的表白,还把潘金莲骂了个狗血喷头,还真的动手了。但是,即使到了这个时候,潘金莲对武松还尚存着一丝希望。潘金莲有勤劳可爱的一面。她和武大郎在一起的生活是痛苦和压抑的。武松的出现让潘金莲看到了曙光。可她忘了,他们之间隔着道德的鸿沟。
谋害亲夫,可恨; 武松走后,潘金莲上了王婆和西门庆的圈套,害怕武松知道,用一碗毒药结束了武大郎的性命。潘金莲从一个可怜的女子,变成了一个可恨的女人,从此背负“淫妇”的骂名遗臭万年。潘金莲出轨,邻居王婆是中介。王婆是老江湖,西门庆是老狐狸。这两个人心中没有人性,只有各取所需。西门庆是上通官府的暴发户,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西门庆看上潘金莲后,武松就接到知县让他出远门的任务。西门庆和王婆的一张大网张开了,涉世不深的潘金莲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西门庆送来砒霜。王婆对潘金莲道:“大娘子,我教你下药的法度。如今武大不对你说道,教你看活他。你便把些小意儿贴恋他。他若问你讨药吃时,便把这砒霜调在心痛药里。待他一觉身动,你便把药灌将下去,却便走了起身。他若毒药转时,必然肠胃迸断,大叫一声。你却把被只一盖,都不要人听得。预先烧下一锅汤,煮着一条抹布。他若毒药发时,必然七窍内流血,口唇上有牙齿咬的痕迹。他若放了命,便揭起被来,却将煮的抹布一揩,都没了血迹,便入在棺材里,扛出去烧了。有甚么鸟事!”王婆循循善诱,潘金莲一步一趋,走上灭绝人性的不归路。
潘金莲没有父爱,没有母爱,没有亲情,没有友情,短暂的一生中没有善缘。被爱滋润过的人,才会有悲悯、宽容、人性……一切美好的情感。生活在没有爱的世界里,“贪、嗔、痴”这些负面的东西很容易充塞内心。《水浒传》中的潘金莲应该是一个可怜可悲又可叹的人物。
陈蕴老师的观点:
《水浒传》写女性形象基本属普通官民人等社会人物。书中的女人除了几位梁山女英雄不算,其余全是道德败坏的,那为什么水浒世界里有那么多的坏女人呢?
《水浒传》写正面女性角色的数量并不少,有的还处在关键位置,发生过重大作用。比如关于丈青扈三娘出场的描写,“雾鬓云鬟娇女将,凤头鞋宝镫斜踏。黄金坚甲衬红纱,狮蛮带柳腰端跨。巨斧把雄 兵乱砍,玉纤手将猛将生拿。天然美貌海棠花,一丈青当先出马。”巾帼英雄的形象尽显。而且书中写扈三娘多次上阵,在与梁山对阵时只有梁山排名第六的林冲才能擒她,与官军对阵时生擒彭玘,与后来在梁山排名第八的呼延灼大战也不分高下。再如写山寨上每次调动驻守将领,都安排她们各随其夫; 而每逢战阵也是各自夫妻一起上阵,可谓比翼双飞。乃至张青与孙二娘、王英与扈三娘都双双殉国,成为大宋忠臣,在中国古代小说中实有堪比杨门女将之处。再如,第十回写酒生儿李小二感恩林冲,李小二就请林冲到家里坐定,叫妻子出来拜了恩人。两口儿欢喜道:‘我夫妇二人正没个亲眷,今日得恩人到来,便是从天降下。’”林冲的绵衣裙袄都是李小二浑家整治缝补,正是他们夫唱妇随,才帮助林冲闯过高衙内派人暗杀的险关,其妻子真可谓贤内助矣。
再来看看那些坏女人,潘金莲、阎婆惜、潘巧云的共同之处便是不守妇道,与人私通 。潘金莲嫁给了卖炊饼的武大郎,却想勾搭武二郎,勾搭不成,最后出轨西门庆。阎婆惜做了宋江外室,却与老公的同事眉来眼去,勾搭成奸。坏的根源在哪里?比如潘金莲,原著介绍时写道:那清河县里有一个大户人家,有个使女,小名唤做潘金莲。年方二十余岁,颇有些颜色,因为那个大户要缠他,这女使只是去告主人婆,意下不肯依从。那个大户以此记恨于心,却倒赔些房奁,不要武大一文钱,白白地嫁与他。可以看出潘金莲也不是天生水性杨花,因不肯依从有钱人被当作东西送人了。把她嫁给武大郎是大户的报复行为。而阎婆惜从东京和父母亲流落到郓城县,以卖唱为生,父亲去世无钱埋葬,宋江慷慨解囊,出钱帮她葬父。最后在母亲和王婆的撮合下,把阎婆惜送给宋江做了外室,就是连妾都算不上。在那个男权社会中女子婚姻不能自主,她们又没有外出赚钱的机会,于是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把希望从一个男人身上再转向另外一个男人,从中寻找机会改变自己的人生。可是命运兜兜转转,她们在邪路上越行越远。她们并非十恶不赦,她们何尝不是当时那个男权社会的牺牲品?
《水浒传》是一部描写男性英雄的历史著作,而在这其中也不乏有女性的身影。小那些被忽略了作品中的女性,甚至贬低了的女性。为小说中的人物塑造、情节发展、主旨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
马凌川老师的观点:
回望灿烂的中国文学史,从古至今,一部部经典之作印刻史册。在诸多经典著作中,女性角色颇受历代作家的青睐。我国古代文学史上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就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开篇。可以说,女性形象在古代文学中是绽放光彩的。
然而,我国小说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浒传》,作为我国历史上最早用白话文写成的章回体小说之一,塑造了大大小小七百多个人物,这其中只写到了七十多位女性,当中近一半还未具体描写。笼统观之,《水浒传》中的女性形象大致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美艳皮囊,却不守妇道。其中,阎婆惜、潘金莲和潘巧云就是代表。三人一开场便惊艳动人,“花容袅袅、玉笋纤纤、脸如三月桃花”。然而最终阎婆惜见到张文远,潘金莲遇到西门庆,潘巧云与裴如海走到一起。最终一行人都性命不保,还落得遗臭万年。第二类:挑拨是非,搬弄口舌。王婆教唆潘金莲与西门庆,刘知寨夫人知恩不报反而陷害宋江。这些长舌妇人不仅在作品中,在生活上也是让人深恶痛绝。第三类:巾帼英雄,却命运不济。这一类中就要说说108将中的三位女英雄:母大虫顾大嫂、母夜叉孙二娘、一丈青扈三娘。孙二娘和扈三娘与战争中死于非命。
聚焦施予笔墨的女性形象,无论善恶,命运最终都染上了悲剧色彩。究竟为何?
时代背景。以林冲夫人张氏为代表的善良之人。其“罪”在长得漂亮,被高衙内看上,自此,直至林冲被发配并被追杀,自己被威逼亲事不从而自缢拒之,父亲张教头最终郁郁焉染患身故。眼看着一个中道之家就这样被拆得灰飞烟灭,而作恶者高衙内竟无人问过,反而逍遥着继续淫垢人家妻女。张氏只是高衙内淫威下的一则个案而已,没被写进《水浒传》中又有多少?由此可见宋朝的宫廷之制失常、官吏之制的失常、官员无能却又欺压百姓,在这样的时代,女子命运注定悲惨。
社会背景。封建社会的中国,男尊女卑深入人心,女性的卑微从现实也折射到文学作品中。“女子无才便是德”,基本剥夺了女性学习和施展才华的权利。一丈青扈三娘。扈太公的女儿,本人貌美,原本有着殷实的家底,也与帅气且武艺高超的祝彪定了婚约,却被宋江许配,被迫下嫁给容貌猥琐的自己的手下败将王英,宋江根本就没有征求过扈三娘的意见,或许宋江觉得,这完全没有必要。想想,而扈三娘又能如何选?
英雄观与祸水论。也有诸多分析提及,《水浒传》作为一部英雄主义的作品,更突显了男性作为社会主体,时代主角的地位,再这样的观念下,女性自然成为一种牺牲品,陪衬他们塑造英雄光环。又或是市井常道的“红颜祸水”,无论是温柔娇美还是霸气巾帼,都成为男权世界的附属品,终难善终。但归根,无论怎样的观念理论,终究还是社会属性,时代特性对人们思想认知的影响所致。